第11章 铁门之后,雀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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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铁门之后,雀栖之地

 

H 大旧校区笼罩在冬日的阴霾下。傅雪声坠楼的那栋教学楼己被重新粉刷,那扇夺命的窗户紧闭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面缝隙里顽强生长的几株枯草,在寒风中瑟缩。

褚绝澜和祝绪清的目光,更多投向了旁边那栋楼的天台——天文社团曾经的乐园。

通往顶楼露台的楼梯间堆满杂物,布满灰尘。那扇傅雪声便签里提到的 “旧铁门” 就在眼前。正如她所描述的,铁门锈迹斑斑,门锁早己坏掉,只用一根粗铁丝草草拧着。

祝绪清小心地剪断铁丝,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土和淡淡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露台很空旷,视野极好,能俯瞰大半个旧校区和远处的城市轮廓。风很大,呼呼作响,确实能 “盖过所有声音”。露台边缘围着锈蚀的铁栏杆。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建材和防水油布。

褚绝澜仔细搜索着。露台地面灰尘很厚,有野猫的足迹,还有一些零乱的、难以辨认的人类脚印。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那堆油布上。油布的一角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露出一小片与周围灰暗不同的颜色。

她走过去,轻轻掀开沉重的油布,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呼吸瞬间停滞。

油布下面,是一个用废弃纸箱、旧毯子、几本书和大量干燥落叶搭建的简陋 “窝棚”。虽然简陋,但能看出搭建者试图营造一个隐蔽、避风的小空间。窝棚里铺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毯子,上面蜷缩着一个人!

正是失踪三个月的明月!

她穿着失踪时那身单薄的病号服和灰色开衫,外面裹着一条不知哪里找来的破旧毛毯。头发凌乱干枯,脸颊深深凹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她闭着眼睛,身体微微蜷缩,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濒临冻僵的幼鸟。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硬壳笔记本——正是她的日记!旁边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的矿泉水瓶和压缩饼干包装袋。

她还活着!但气息微弱,显然己极度虚弱。

“明月!” 褚绝澜轻声呼唤,不敢贸然靠近刺激她。

明月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起初是空洞的、迷茫的,像蒙着一层浓雾,没有焦点地扫过褚绝澜和祝绪清。但渐渐地,那层浓雾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一丝微弱的光透了进来。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褚绝澜的脸上。没有惊恐,没有敌意,只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困惑和…… 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了然。

她干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嚅动了几下,发出微弱如游丝般的气音。褚绝澜和祝绪清屏住呼吸,凑近倾听。

“…… 雀…… 雀声……” 她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一个冻结的、关于自由的微笑。然后,她的眼皮沉重地阖上,再次陷入了昏迷。

“雀声……” 褚绝澜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傅雪声渴望成为的 “雀声”!明月在生命垂危之际,竟然说出了这个名字!是幻听?是回光返照的记忆碎片?还是…… 某种跨越了精神与死亡界限的、关于解脱与自由的共鸣?

祝绪清立刻拿出保温毯裹住明月,同时拨打急救电话。“她需要立刻送医!脱水,低温,营养不良,情况很危险!”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褚绝澜环视这个简陋的 “雀巢”。在明月枕着的旧毯子下面,她发现了一小簇早己干枯、却依旧保持着淡蓝色的花朵——是几朵压扁的蓝雪花。这种花,在傅雪声的《冬眠笔记》里提到过,是她最喜欢的花,因为 “它在角落里也能安静地开出一小片蓝,像偷偷喘了口气”。这簇干花,是明月带来的?还是她在这里发现的?无论如何,它像一个沉默的证物,连接着两个女孩孤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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