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秦雪的橡胶手套在解剖灯下泛着冷光,她将棉签浸入试管,淡紫色液体在玻璃壁上蜿蜒。“又是丙泊酚,“她抬眼看向刑侦队长陈锋,“和上个月音乐学院那起案子一样。”
陈锋的指节叩在解剖台边缘。监控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市美术馆闭馆前十分钟,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扶着昏迷的女舞者走向安全通道,定制皮鞋在瓷砖上敲出规律的脆响。
第三次了。
“这次他换了布置。“技术科小陈调出全息投影。昏迷的芭蕾舞演员被摆成德加画作里的姿势,天鹅颈缠绕着新鲜铃兰,裙摆下压着张泛黄乐谱。最诡异的是那些黑色玫瑰,每片花瓣都用金漆描边,在警戒线外闪着妖异的光。
陈锋蹲下身,证物袋里的红绳还沾着美术馆灰尘。前两次分别在歌剧院后台和画廊仓库,受害者手腕系着同样褪色的红绳,绳结处缀着刻有希伯来文的银质吊坠。
“犹太教卡巴拉生命之树符号,“宗教研究所的老教授推着眼镜,“十源质中对应'美丽’的第六质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锋划开屏幕,三维地图上三个红点正在重叠——音乐学院、
画廊、美术馆构成完美的等边三角形,圆心位置赫然是市心理诊疗中心。
诊疗室弥漫着苦橙精油的甜腻。陆明远白大褂下的定制皮鞋纤尘不染,他正在给咨询记录加密,显示屏突然跳出监控画面:三个便衣正在前台出示搜查令。
“陈警官比预期早到二十分钟。“他对着空气轻笑,指尖拂过檀木柜里的黑胶唱片。肖邦夜曲响起时,暗门在书架后无声滑开。冷藏柜里整齐排列着试管,丙泊酚在低温下泛着珍珠光泽。
最里侧的投影仪自动启动,墙上浮现出昏迷的女人们:歌剧演员睫毛缀着人造霜雪,画廊策展人躺在撒满金粉的丝绸上,芭蕾舞者足尖缠绕着发光丝带。每个场景都像被精心装裱的油画,连呼吸频率都调整到相同的韵律。
“你们在找这个?“陆明远转身时,陈锋的配枪己经上膛。心理医生举起手中相册,泛黄照片里的小男孩正在给玩偶系红绳,背景是堆满颜料瓶的阁楼。
“母亲总说真正的美需要痛苦淬炼。“他指尖抚过照片里女人扭曲的面容,“她用缝衣针教我刺绣,说每滴血都是让图案完美的代价。“相册最后一页贴着剪报,二十年前的新闻标题刺痛视网膜:《知名画家虐童案宣判》。
陈锋的耳麦传来技术科的声音:“暗室电脑恢复出加密文件夹,全是监控录像…等等!他在全市安装了137个隐藏摄像头!”
“我在帮她们抵达完美。“陆明远突然扯开衬衫,胸口文着的生命之树正在渗血,“当母亲把烟头按在这里时,我就发誓要创造不会凋零的美。“他按下遥控器,诊疗室喷淋系统突然启动,丙泊酚混合着迷迭香精油的雾气瞬间弥漫。
陈锋在倒地前扣动扳机,子弹擦过陆明远耳际,击碎冷藏柜。玻璃碴混着药液飞溅,在肖邦降E大调中,那些承载着病态美学的试管终于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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