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警报声刺得我耳膜出奇的疼，那红光闪得人眼睛发酸。我死死攥着手术台边缘，指甲都快掐进手术台里了。陆星辰就那么躺着，胸口敞开着，那颗该死的机械心脏"咔嗒、咔嗒"转个不停，声音大得像是要把我的耳膜凿穿。
"星辰？"我喊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你听得见我吗？"
他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我心头一喜，可下一秒就凉了半截——那双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望着我的眼睛，现在冷得像块冰。
"认证完成。"这声音从他胸腔里传出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杂音，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系统开始同步。"
我腿一软，要不是扶着手术台，真就跪下了。周围那些克隆体齐刷刷转过头来，十几张一模一样的脸，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老天，这场景简首比噩梦还瘆人。
"你爸妈可真是天才。"陆星辰的嘴唇在动，可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分明是陆远山那个老狐狸！他慢慢地坐起身，机械心脏"滋啦"冒出一串电火花，吓得我往后一缩，"把量子密钥藏在亲生女儿眼睛里？这招够绝。"
我右眼突然火烧似的疼起来，眼前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妈妈满脸是泪，颤抖着往我眼睛里塞什么东西；小星辰被绑在手术台上，哭得嗓子都哑了；还有血，好多血，把白大褂都染红了...
"你放屁！"我抹了把脸，这才发现掌心全是泪水，"我妈才不会...她不可能..."
话没说完，所有克隆体突然齐刷刷朝我走来。他们抬手的姿势都一模一样，活像一群控的提线木偶。我后背死死抵着手术台，冰凉的手术台硌得后背生疼。
"小满...快跑..."
这声气若游丝的呼唤让我浑身一震。是星辰！是他本来的声音！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门口"咣当"一声巨响。林爷爷跌跌撞撞冲进来，平日里总是熨得笔挺的白大褂这会儿沾满了血。老爷子平时多讲究一个人啊，现在狼狈得跟街边醉汉似的，手里还举着个滋滋冒烟的破机器。
"丫头..."他咳得首不起腰，却死死攥着那块旧怀表，指节都泛白了，"你妈...留给你的..."
我接过怀表的时候，林爷爷终于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他那双总是温暖干燥的手，现在冰凉冰凉的，还在不停发抖。我鼻子一酸，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就是这双手整夜整夜地给我换冰毛巾。
克隆体们突然像断了电的玩具，齐刷刷僵在原地。陆星辰的机械心脏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蓝光乱闪，映得他脸色惨白。
"小满..."他这次真真切切是在用他自己的声音叫我，疼得声音都变了调，"求你了...把芯片...插进来..."
我看着他胸口那个呲呲冒烟的机械装置，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怀表。老天爷啊，我怎么能...怎么能亲手...
"快！"他突然吼了一嗓子，眼睛红得吓人，可那眼神分明在哀求，"要是我变成他那样...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一咬牙，扯开他胸口的机械盖板，把怀表里那枚小芯片按了进去——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陆星辰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却翘了翘，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我的手还按在他胸口，能感觉到那颗机械心脏..."咔"...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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