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监控画面还在放：
王芳够不到药瓶，疼得脱力，整个人顺着茶几腿滑坐到地上，蜷缩成一团，肩膀无声地抖。旁边地垫上，一岁多的孩子爬过来，小手去拍妈妈的脸，嘴里发出含糊的“妈…妈…”声。
“操…”陈明看着画面里老婆缩在地上和孩子茫然的小脸，心里那股别扭劲儿更大了，像有只冰冷的手攥了他心脏一下。他下意识想站起来，可腰以下被灰丝缠得死死的，跟冻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现在想起来动了？”林薇的声音冷得掉冰渣，“她摔地上那天，你放完水出来，不也跟没事人一样跨过去了？”
“我…我那不是没看见吗！”陈明梗着脖子狡辩，脸有点涨红，“谁知道她真摔那么重！再说后来…后来不是去医院了吗！”
“后来？”林薇火噌地就上来了。遗落法庭的意志轰地压下来！
嘎吱——！
客厅中央那个塌了坑的旧沙发，突然像活了一样，**自己动了起来**！带着陷在里面的陈明，吱呀作响地滑到了客厅正中间，正对着那台大电视。
沙发扶手两边，“咔哒”弹出两条**冰冷的金属锁扣**，像手铐一样，“啪”地扣死了陈明的两个手腕！
沙发靠背顶上，也降下来一个**金属头箍**，死死卡住了他的脑门！
这下他整个人被彻底**焊死**在沙发上，除了眼珠子，哪儿也动不了！
“你他妈干什么！放开老子！”陈明慌了，拼命挣扎，手腕和脑门被金属箍勒得生疼，沙发纹丝不动。
电视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猛地一变！
**医院，惨白的走廊。** 王芳扶着墙，佝偻着腰，一步一挪地自己去挂号。她手里攥着一堆单子，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土。陈明的虚影（代表他）在画面角落里一闪而过，夹着公文包走得飞快，手机贴在耳朵上：“…对对，张总，那个方案我马上发您邮箱…”
“那天…那天老板催得急…”沙发上的陈明看着画面里自己匆匆消失的背影，辩解的声音小了点。
电视画面再跳！
**家里，王芳抱着孩子，在客厅晕倒了。** 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小手拍着妈妈的脸。王芳人事不省地躺着，额头磕在桌角，血慢慢流出来。沙发角落里，那个“陈明”虚影还在，但像个半透明的鬼影，低头专心打游戏，对旁边倒下的老婆孩子毫无反应。
“我…我真没看见！”陈明看着老婆头上的血和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头皮发麻，想别开眼，可头箍卡着，他只能死死盯着屏幕。
“没看见？”林薇走到他沙发旁边，手指点着他太阳穴，“你眼没瞎，心瞎了！你老婆在你眼皮子底下，一点点被耗干！你孩子哭哑了嗓子！你都‘没看见’！你只看得见你那个破手机，还有你那点‘累’！”
电视屏幕轰然大亮！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把陈明那张被锁在沙发上、惊慌失措的脸照得清清楚楚！镜子里，他身后，王芳晕倒流血的画面和孩子哭嚎的虚影，像烙印一样叠在他身上！
“看清楚！这就是你！一个家里摆着的‘死人’！一个只会喊累的废物！”
陈明被镜子里自己那张自私又懦弱的脸，还有叠加在上面的妻儿惨状，刺激得浑身一颤。一股冰冷的、名为“迟来的认知”的寒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比那些灰丝还冷。他想反驳，嗓子眼却像被灰丝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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