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镜的冰冷注视如同跗骨之蛆,即便虚影消散,那被系统标记、排斥加剧的森寒感依旧盘踞在林薇的灵魂深处。她倚靠着冰冷的断柱残骸,汲取着黑色骨符内蕴藏的古老法庭微光,缓慢修复着因两次审判和业镜威压带来的灵魂损耗。遗落法庭的灰色废墟,在她眼中似乎变得更加沉重而危机西伏。
就在她调息之际,心映之瞳再次传来异样的悸动。这一次的波动并非哀戚的挽歌,也非暴戾的业火,而是一种**沉重、粘滞、带着强烈窒息感**的压抑。源头来自废墟另一侧,一堆倒塌的、形似巨大书架的乱石之下。
林薇强压下不适,循着感知走去。靠近那堆乱石,压抑感愈发强烈。她注意到,在石缝之间,并非灵魂光点或雾气,而是漂浮着一本……**虚幻的、不断滴落着墨绿色粘稠液体的厚重账簿**!
账簿的封面是扭曲的、无法辨认的字符,纸张泛黄破损,边缘卷曲焦黑。那墨绿色的“墨汁”并非静止,它们如同有生命的污秽,不断从账簿内渗出、滴落,在灰色的尘埃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坑洼。更诡异的是,账簿上方悬浮着一个同样虚幻的、锈迹斑斑的巨大**秤砣**,秤砣的一端深深坠下,仿佛压着无形的重物,另一端则空空如也,高高,象征着彻底的失衡。
“业障……具象化为账簿与秤砣?”林薇心中凛然。这显然代表着某种与金钱、责任、隐瞒相关的深重罪孽。遗落法庭的烙印再次被触动,审判的职责感油然而生。
她伸出手,指尖萦绕灰白符文,轻轻点向那本污染的账簿。心映之瞳瞬间启动,意识被拉入一片充斥着刺鼻化学气味、机器轰鸣和绝望哭喊的漩涡——
**溯源:**
* **冰冷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忙的工业区夜景。一个穿着得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周文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是“寰宇”旗下一家大型化工厂的财务总监。他面前摊开的,正是那份滴落墨绿污液的账簿副本。报表上,安全维护费用一栏被刻意大幅削减,一个刺眼的红色赤字被巧妙地挪到了其他名目下。
* **刺耳的警报与浓烟:** 画面切换至工厂深处。刺耳的泄漏警报疯狂嘶鸣!墨绿色、带有强烈腐蚀性的化工原料从老化的管道中汹涌喷出!工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防护服在强腐蚀蒸汽下迅速溶解!
* **扭曲的数据与报告:** 周文华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真实的伤亡数字(包括来不及撤离和防护失效的工人)被压缩、修改。一份份标注着“轻微泄漏”、“可控事故”、“无重大伤亡”的虚假报告被生成、加密、发送。他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手指稳定,只有微微颤抖的嘴角泄露一丝不安。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公司股价,为了自己的职位和优渥生活,牺牲……是必要的代价。
* **下游的灾难:** 泄漏的毒液渗入地下水,污染了附近的河流、农田。生病的村民,枯死的庄稼,翻着白肚皮的鱼群……无数下游居民的健康和生活被摧毁。愤怒的抗议声浪被“寰宇”强大的公关和法律团队压下。
* **迟来的“意外”:** 周文华的死因是“突发性心梗”,发生在他升任集团副总、春风得意参加晚宴的途中。死亡瞬间,他眼前闪过的不再是香槟美酒,而是那些在毒雾中溶解的防护服下扭曲痛苦的面孔,是下游村庄孩童因污染水源而溃烂的身体……
溯源结束,林薇的意识回归,胸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窒息感。周文华的“业”,不在于亲手施暴,而在于**精明的沉默、冰冷的算计、为私利对他人苦难的刻意无视与掩盖**!他是一架精准而冷漠的机器上,那颗确保机器“高效”运转却沾满血污的螺丝钉!那污染的账簿,是他篡改数据、粉饰太平的罪证;那坠落的锈蚀秤砣,是他灵魂中良知被利益彻底压垮的象征!
林薇的目光穿透那虚幻的账簿和秤砣,锁定在乱石缝隙深处——一个蜷缩着的、穿着破烂西装、金丝眼镜只剩下半片镜片的灵魂。周文华。他的灵魂不像陈涛那样被业火焚烧,也不像归乡者那样稀薄,而是呈现出一种**凝滞、沉重、布满油污般墨绿色锈迹**的状态,如同被那本污染账簿和锈蚀秤砣死死封印、同化。
就在林薇准备调动法庭权能,将这罪证显形的业障与受审者一同“提取”出来时,心映之瞳猛地捕捉到一个极其细微、却让她灵魂瞬间冰寒的细节!
在周文华那布满墨绿锈迹的灵魂核心最深处,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印记,如同沉睡的毒虫,悄然蛰伏着。
那印记的形状——赫然是**寰宇能源**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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