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指尖因为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拿不稳那个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信封!
是他!只能是许嘉言!
她甚至来不及道谢,紧紧攥着那个信封,像攥着一块滚烫的炭火,也像攥着溺水者唯一的浮木,转身冲进了冰冷的雨幕中!冰雨打在脸上,混合着滚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顾脚踝的刺痛,不顾湿滑的路面,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家的方向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撞开冰冷的家门,反手落锁。屋内弥漫的浓重药味和寒意似乎都被她忽略了。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滴落。她颤抖着双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小心翼翼地撕开那枚独一无二的星辰封缄。
牛皮纸信封里,没有信纸。
只有一沓厚厚的、崭新的百元钞票。
还有那支缠着银线星辰的旧钢笔。
钞票用一根朴素的深蓝色橡皮筋整齐地捆扎着,散发出崭新的油墨气息。而那支笔,安静地躺在钞票旁边,深蓝色的笔身早己磨掉了光泽,却依旧干净,那道银线修补的裂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清晰,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也像一颗倔强燃烧的星辰,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心意。
宋清溪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她怔怔地看着信封里的东西,巨大的震惊、汹涌的心疼、难以言喻的酸涩、还有那被强行压抑了太久、此刻再也无法控制的思念……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堤防!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带着无尽的珍重和微弱的希望,轻轻抚上那冰凉的笔身,抚过那道熟悉的裂痕,抚过银线缠绕的星辰图案。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笔身裂痕处那微凉棱角的瞬间——
她仿佛透过冰冷的金属,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微弱却无比真实的、跨越了冰冷空间和重重阻碍的、属于许嘉言的滚烫心跳!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牛皮纸信封里那支缠着银线星辰的旧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下,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滚烫的烙印。宋清溪的心跳如同失控的鼓点,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颤抖着捧出那沓厚厚的新钞,崭新的油墨气息混合着信封带来的室外寒气,沉甸甸地压在她手上。这钱……是许嘉言从那个冰冷华丽的牢笼里,冒着怎样的风险送出来的?是奶奶留下的积蓄?还是……他被迫展示“价值”换来的报酬?
巨大的酸涩和心疼瞬间淹没了她。这笔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握不住。用它?那她和母亲暂时得救,可许嘉言呢?他会不会因此在他那个所谓的家里处境更艰难?不用?妈妈的咳嗽一声比一声揪心,房东的砸门声犹在耳畔,脚踝的旧伤在湿冷的空气里隐隐抽痛……冰冷的绝望像藤蔓般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泪水模糊了视线,滚烫地滴落在崭新的钞票边缘,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只有死死攥着那支冰冷的钢笔,掌心被星辰裂痕的棱角硌得生疼,仿佛才能汲取一丝对抗这无边黑暗的微弱力量。
就在这巨大的挣扎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瞬间——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在寂静的出租屋里,吓得宋清溪浑身一颤,手中的钞票差点散落!
“宋清溪!宋清溪在家吗?有邮件!大件!出来签收一下!”门外传来一个洪亮而陌生的男声,带着邮递员特有的、风尘仆仆的急促。
邮件?大件?谁会给她寄东西?
宋清溪慌忙擦掉眼泪,胡乱将信封和钱塞进抽屉最深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心绪,一瘸一拐地挪到门边,警惕地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墨绿色制服、戴着鸭舌帽的邮递员,帽檐上还沾着细碎的冰雨。他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分量不轻的牛皮纸大文件袋,上面印着某个陌生出版社的烫金LOGO。
“宋清溪是吧?签个字!”邮递员递过来签收单和一支圆珠笔,语气有些不耐烦。
宋清溪茫然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心头的疑惑如同浓雾般弥漫。邮递员将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蹬着自行车消失在湿冷的巷弄深处。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宋清溪的心跳依旧没有平复。她低头看着怀里这个来历不明的、鼓胀的文件袋,出版社的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一种莫名的预感,如同冰层下悄然涌动的暗流,让她指尖微微发颤。
她撕开封口处的胶带,动作有些急切。
“哗啦——”
一摞厚厚的、散发着浓郁油墨清香的书籍滑落出来,砸在她的脚边。崭新的书封在昏黄的灯光下瞬间攫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封面是深沉的墨蓝色,如同静谧的夜空。夜空之上,无数细碎的、银白色的星屑汇聚流淌,勾勒出一个少女低头伏案写作的剪影。而在书封的正中央,一个由银色线条精心勾勒、简约却无比熟悉的图案,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坐标,牢牢地钉在那里——正是那枚由裂痕修补而成的星辰!
星辰下方,是几个同样用银色烫印、飘逸而有力的书名大字:
《星屑低语》
著:宋清溪
宋清溪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清晰地映着那墨蓝的夜空、流淌的星屑、伏案的剪影,以及那枚无比熟悉的、烙印在她灵魂深处的星辰裂痕!
她的书?出版了?!
她颤抖着蹲下身,手指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一种近乎眩晕的狂喜,轻轻抚过那光滑冰冷的封面,抚过那枚银色的星辰。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带着油墨特有的微凉和厚重。她翻开扉页,里面是出版社正式的出版信息,还有一张夹在其中的、同样印刷精美的通知函。
通知函上清晰地印着预付款和版税结算的金额数字。那数字后面跟着的“零”,多得让她头晕目眩!足以覆盖妈妈所有的医药费、拖欠的房租、她未来的学费……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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