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男生们的欢呼声。苏念看着他们奔跑跳跃的身影,忽然想起昨天陆时衍说要参加1500米长跑:"运动会下周就开始了,你训练了吗?"
"每天早上跑三圈,"陆时衍的目光落在跑道上,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体育老师说保持状态就行。"
苏念的心跳紧了紧。她想起前世运动会那天,陆时衍冲过终点线时累得倒在地上,她却只能站在人群外看着,连瓶水都不敢递过去。这一世,她不仅要给他递水,还要站在最近的地方,为他加油。
"我帮你拿衣服吧,"她假装看天上的云,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跑完步会冷的。"
陆时衍的眼睛亮了一下,像落了颗星星:"好啊。"
下午的1500米预赛开始时,苏念抱着陆时衍的备用校服站在终点线旁,手心微微出汗。发令枪响的瞬间,她看到陆时衍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青灰色的运动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像道划破空气的闪电。
跑到第五圈时,陆时衍己经领先了第二名半个跑道的距离。苏念看着他均匀的摆臂动作,忽然想起晨跑时他说的"三步一呼",原来他对自己的要求,比教给她的还要严格。
最后一圈冲刺时,意外忽然发生了。紧跟在陆时衍身后的男生似乎被绊倒,伸手去抓前面的人,陆时衍的脚踝被狠狠一带,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跑道上。
"陆时衍!"苏念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拨开人群冲过去时,看到他的膝盖己经渗出了血,混着跑道上的泥土,触目惊心。
"没事,"陆时衍想站起来,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皱紧了眉,他抬头看到苏念泛红的眼眶,反而笑了笑,"小伤而己。"
校医赶来处理伤口时,苏念蹲在旁边帮他按住校服裤腿,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能感觉到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她忽然想起前世高三那年,陆时衍在篮球场上崴了脚,她也是这样远远地看着,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还能跑决赛吗?"校医包扎好伤口后,看着陆时衍的眼神里满是惋惜,"这伤至少要养一周。"
陆时衍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终点线,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我想试试。"
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眼里的倔强,忽然想起集训时他解不出题绝不罢休的样子,这个看似清冷的少年,骨子里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我陪你训练,"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每天早上,我帮你带伤药。"
陆时衍抬头看她时,夕阳的金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像落了片星空。他忽然想起妈妈昨晚说的"喜欢一个人,就要陪她一起面对困难",原来这句话反过来也一样动人。
"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认真。
运动会的余晖洒在跑道上时,苏念扶着陆时衍慢慢往教学楼走。他的重量有一半压在她的肩膀上,像只温顺的大型犬。路过香樟树时,陆时衍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树上的鸟巢说:"你看,里面有小鸟。"
苏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只毛茸茸的小鸟在巢里张着嘴,鸟妈妈正衔着虫子飞回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鸟巢上,像撒了把碎金。
"它们好小,"苏念的声音里带着温柔,"像刚破壳的小鸡。"
"我们也会像它们一样,"陆时衍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怕惊扰了鸟巢里的生命,"慢慢长大,慢慢变强。"
苏念的心跳忽然加速,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这个带着伤却依然倔强的少年,像株迎着风的白杨,让她想要紧紧依靠。
回到教室拿书包时,苏念发现陆时衍的抽屉里放着本竞赛笔记,扉页上用荧光笔写着"为了和你并肩"。字迹清秀有力,和他刻在伞柄上的"衍"字如出一辙。
暮色渐浓时,苏念扶着陆时衍走出校门,看到他妈妈己经等在门口。阿姨看到他们相扶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看来我家时衍,以后要靠念念照顾了。"
苏念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被夕阳染过的云。陆时衍的耳根也红了,他轻轻推开苏念的手说:"妈,我自己能走。"
看着他们母子俩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苏念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发生了太多事——从初遇时的紧张,到集训时的默契,再到此刻的相扶相持,他们的青春像道正在求解的方程式,虽然有波折,却总能找到正确的解法。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苏念翻开陆时衍的竞赛笔记,发现夹在里面的便签上画着个小小的跑道,旁边写着:"决赛等你加油。"字迹旁边,画着个笨拙的笑脸,像个藏了很久的秘密。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便签上,像落了层银霜。苏念忽然想起陆时衍摔倒时倔强的眼神,想起他说"想试试"时的坚定,想起他看着鸟巢时温柔的侧脸。
这些藏在运动会晴空下的约定,像秋夜的星光,一点点照亮了她重生的路。这一世,她不仅要陪他跑完1500米的决赛,还要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让那些错过的时光,都变成此刻紧握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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