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灵影村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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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灵影村来信

 

镜子里的民国女子指尖划过镜面时,指甲缝里渗出的暗红液体顺着裂缝往下淌,像没关紧的水龙头在滴血。许牧抓起墙角的糯米袋,猛地撒过去,“哗啦”一声,白花花的糯米撞在镜面上,竟发出“噼啪”的脆响,像被什么东西灼烧着。

“砰!”

镜面骤然炸裂,碎片飞溅,有的擦过林夏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诡异的是,每块碎片上都映着那个女子的脸——七分像林夏的眉眼,惨白的皮肤,嘴角咧着僵硬的笑,连眼角淌的暗红泪滴都清晰得像贴在碎片上,无论林夏怎么躲,那笑容都像粘在视网膜上,甩也甩不掉。

“她想借镜子出来。”许牧的脸色比碎片还白,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最大的镜片,镜片里的女子正对着他眨眼,“这嫁衣是她的肉身,怨气养着布料里的皮;镜子是阴阳通道,她能借着你的影子往外钻。七月初七之前必须烧了它,不然等她完全附着在你身上,神仙都救不了。”

“怎么烧?”林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颊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混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头晕目眩。

“子时烧,阴气最盛的时候,反而能断她的根。”许牧把镜片扔进装黑狗血的铜盆,水面瞬间泛起气泡,“得用三十年的桃木枝引火,烧的时候念《度人经》,不能停。但周老太太不会让我们成的——她盼这场冥婚盼了五十年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本蓝布封皮的线装书,书页泛黄发脆,封面上写着“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正是《度人经》。“她祖上靠冥婚发家,到她这代,就剩个死了五十年的孙子赵坤。按老规矩,赵坤得配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阴亲,才能投胎,她才能保住赵家的香火——其实是保住他们靠诅咒赚来的家产。”

林夏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原来短视频里的死者只是“养料”,是用来唤醒嫁衣怨气的祭品,而她,才是周老太太早就盯上的“正主”,是给赵坤配阴亲的最后一块拼图。

当天下午,传达室大爷喊她取信,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边角磨得发白,邮票的位置盖着“灵影村”的邮戳,红墨晕得厉害,和她收到嫁衣包裹上的邮戳一模一样。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和二手平台卖家“灵影村老物件”的留言笔迹分毫不差。

她捏着信封的手指发颤,拆开时,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像是用旧相机拍的。画面中央是座破败的祠堂,青瓦歪歪斜斜,檐角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纸破了洞,露出里面发黑的烛芯,在风里晃成两个模糊的红点。祠堂门敞开着,堂屋里摆着两具棺材,黑漆的,棺盖半掩着,左边的棺材前贴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个“赵”字,笔画扭曲,像条挣扎的蛇;右边的棺材前,黄纸上的字是“林”,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边缘还泛着湿意。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字迹被蹭得有些模糊,却透着股阴冷的得意:“你的嫁妆,我让人准备好了。”

林夏拿着照片去找许牧时,他正用朱砂在黄符上画着什么。接过照片,他的目光立刻落在右下角的阴影里——祠堂的柱子后,缩着个模糊的黑影,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出穿着件深色长衫,身形佝偻,像个站不稳的纸人。

“这是赵坤。”许牧的指尖点着黑影,“1975年冬天病死的,肺痨,死的时候才十八岁。他娘临死前托周老太太给他找阴亲,按冥婚的规矩,得找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生辰八字完全合上,才能配成,他的魂才能入轮回。”

林夏的呼吸骤然停住,血液像被冻住了:“1975年……西月十五?”

“对。”许牧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种沉重的无奈,“你,苏婉晴,赵坤,都是西月十五生的。苏婉晴是1905年生,赵坤1975年,你1995年,每隔七十年一个轮回,命盘里都带着这场死劫。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在这一天找替身,早就布好的局。”

深夜,林夏刚浅眠过去,就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惊醒。那声音很轻,像用指关节敲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攥着水果刀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外面空荡荡的,只有楼道的冷风卷着几片落叶打旋。

打开门,地上放着个黑色的木盒,巴掌大,雕着缠枝莲纹,锁是黄铜的,己经生锈。她用刀撬开锁,盒盖弹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涌了出来。

里面装着一双红绣鞋。

鞋是缎面的,红得发黑,鞋面上绣着对鸳鸯,针脚粗糙,翅膀歪歪扭扭的。最瘆人的是鸳鸯的眼睛,不是用珠子或玛瑙,是两颗小小的牙齿,泛黄,带着黑色的牙垢,齿根处还沾着点暗红的渣子,像没清理干净的血。

林夏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捏着鼻子倒过鞋,一张纸条从鞋里掉出来,是用红墨水写的,字迹洇透了纸背:

“来灵影村吧,你的新郎在等你。”

纸条的边缘,沾着几根细长的黑发,和林夏的发质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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