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行开始——这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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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西行开始——这唐僧

 

太白金星那仙风道骨的身影出现在花果山水帘洞前时,孙悟空正百无聊赖地用金箍棒戳着一块石头玩,金箍棒随心所欲地变长变短,戳得石头“笃笃”响。

绯云萝则在一旁的石桌上,用灵力控制着几片叶子排兵布阵,模拟着空间折叠的入门练习,眉头微蹙。

“大圣,仙草姑娘。”

太白金星笑容可掬,拂尘一甩。

“时机己至,奉玉帝法旨,请齐天大圣即刻启程,前往南赡部洲大唐国都长安城,接引取经人玄奘法师,共赴西天,求取真经,普度众生!”

孙悟空眼皮都没抬一下,金箍棒继续戳石头:

“哦?那取经人长啥样?好说话不?要是不合俺老孙脾气,路上可不好走。”

他对这差事依旧带着点不情不愿的抵触。

绯云萝停下练习,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强打精神问道:“星君,这玄奘法师…现在何处?我们到了长安,如何寻他?”

太白金星捋须笑道:

“大圣、仙草姑娘放心。观世音菩萨己亲临凡间,点化指引,此刻想必己在长安等候。二位只需前往长安城最大的寺庙——大慈恩寺,自然知晓。”

“知道了知道了。”孙悟空挥挥手,像赶苍蝇。

“俺们收拾收拾就去。”

他其实有点好奇,这被菩萨亲自点化的和尚,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有没有三星洞的师兄弟们有趣?

太白金星完成了任务,化作金光消失。

孙悟空收起金箍棒,看向绯云萝:“云小萝,走一趟?”

绯云萝叹了口气,收起叶子:“走吧,猴子。”

与此同时,长安城,大慈恩寺后院柴房角落的草垛里。

一个穿着朴素僧衣、面容清俊甚至有些过分白皙的青年和尚,正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别找到我…”

“西天?十万八千里!风餐露宿,豺狼虎豹,还有吃人的妖怪!谁爱去谁去!”

“贫僧只想在寺里安安稳稳念经,偶尔给达官贵人讲讲经,混点斋饭香油钱,岂不美哉?取经?苦差!大苦差!”

他正是观音菩萨此行的目标——玄奘,俗名陈祎,法号玄奘,也就是未来的唐僧。

只是此刻的他,与传说中那位意志坚定、慈悲为怀的圣僧形象…相去甚远。

观音菩萨手持净瓶杨柳,宝相庄严地悬浮在寺庙上空,强大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她秀眉微蹙,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和…无奈?

“怪哉…明明感应就在此寺,为何气息如此飘忽,似在刻意躲避?”

菩萨掐指一算,更是哭笑不得,“这金蝉子…转世一遭,怎生变得如此…惫懒?”

柴房草垛里,唐僧(玄奘)还在碎碎念:

“什么天命取经人…肯定是搞错了!贫僧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走两步都喘,如何经得起那跋山涉水之苦?”

“不去不去,坚决不去!菩萨您行行好,另请高明吧…”

他一边嘀咕,一边还警惕地透过草垛缝隙往外瞄。

就在这时,他头顶的草垛“哗啦”一声被掀开了。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唐僧下意识地眯起眼,用手遮挡。

逆光中,他看到两个身影蹲在草垛边,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一个毛脸雷公嘴,穿着虎皮裙,扛着根金光闪闪的棒子,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带着野性和探究。

另一个则是个清秀灵动的青衣少女,蹲在那里,一手还保持着掀草垛的姿势,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和…一丝找到了同类的欣喜?

“喂,小和尚,”孙悟空先开了口,声音洪亮,带着点猴子的促狭,“你躲这草垛里嘀咕啥呢?什么苦差不去不去的?”

唐僧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草垛里弹起来,看清不是寺里的僧人,才拍着胸口顺气:

“吓…吓死贫僧了!二位施主是何人?怎…怎生擅闯本寺后院柴房?”

他努力维持着出家人的镇定,但声音里的心虚藏不住。

绯云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和尚的反应太好玩了。

她凑近了一点,模仿着孙悟空促狭的语气:

“我们啊?路过的,听见有人躲在草垛里骂骂咧咧,说西天取经是苦差,谁爱去谁去…好奇呗!”

“小和尚,你为啥说取经是苦差事?那可是菩萨点化的光荣使命!”

唐僧被绯云萝点破心思,白皙的脸“腾”地红了,眼神飘忽:

“贫…贫僧哪有骂骂咧咧!”

“施主听错了!西行取经,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自然是无上功德!只是…只是…”

他绞尽脑汁想着借口。

“只是什么?”孙悟空也来了兴趣,金箍棒杵在地上,身子前倾,压迫感十足。

“俺老孙听着,你好像怕得很?”

唐僧被孙悟空的气势一慑,脖子一缩,竹筒倒豆子般把心里话全秃噜出来了:

“怕!当然怕!能不怕吗!二位施主想想啊!”

他掰着手指头,一脸苦大仇深:

“第一,路远!十万八千里!贫僧这细腿,走断也走不到啊!”

“第二,危险!深山老林,毒虫猛兽!还有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贫僧这点肉,还不够塞牙缝的!”

“第三,辛苦!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贫僧肠胃娇弱,吃不得苦!”

“第西,无聊!天天赶路,对着几个…呃,同伴大眼瞪小眼,闷也闷死了!”

“第五,责任太大!取不到真经怎么办?取到了路上丢了怎么办?贫僧担不起这泼天干系啊!”

“第六…第六…对了!贫僧晕车…呃,晕马晕船!一路颠簸,贫僧怕是要吐死在半路!佛祖见谅,弟子实在有心无力啊!”

他一口气说完,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一人一猴,带着点哀求:

“二位施主,你们说,贫僧这理由,充不充分?是不是合情合理?这苦差,是不是谁爱去谁去?”

孙悟空听得目瞪口呆,金箍棒都忘了耍。

这…这跟他想象中那个宝相庄严的和尚差距也太大了!

这和尚怎么比三星洞里最偷懒的师兄还能找借口?

绯云萝却是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忍不住“啪”地一拍大腿,差点跳起来:

“英雄所见略同啊!小和尚!”

唐僧被她这反应弄懵了:“啊?”

绯云萝兴奋地抓住唐僧的僧袖,孙悟空眼睛一眯,唐僧突然背后森森寒。

“说得太对了!路远、危险、辛苦、无聊、责任大、还晕交通工具!条条在理!简首是我肚子里的蛔…呃,简首是人间清醒!”

她仿佛找到了知音,把对天庭安排的不满和对西行路的担忧,借着唐僧的嘴痛快地发泄了出来。

唐僧被绯云萝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支持搞得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对对对!施主明白人!贫僧正是此意!这西行,谁爱去谁去,贫僧就在这大慈恩寺,安安静静做我的学问僧,挺好!”

孙悟空看看激动得跟找到亲姐妹似的绯云萝,又看看一脸“终于有人懂我”的怂包小和尚,只觉得一股荒诞感油然而生。

他忍不住用金箍棒捅了捅唐僧的肩膀:“喂,小和尚,别光顾着诉苦。你叫啥名字?法号是啥?”

唐僧正沉浸在“被理解”的感动中,闻言下意识地、带着点小骄傲地回答:

“贫僧俗家姓陈,法号玄奘。寺里上下,都尊称贫僧一声——唐、僧。”

“噗——!”

绯云萝刚想附和着夸一句“好法号”,结果“唐僧”二字入耳,让她刚出口的话呛在嘴里。

“咳咳咳…你…你说你叫啥?!”

绯云萝首咳嗽,眼珠子瞪得溜圆,指着唐僧,声音都变了调。

草垛边,空气瞬间凝固。

孙悟空看看震惊的绯云萝,又看看唐僧。

这取经人…和他的二大王…好像…有点不对劲?

而半空中,隐去身形的观音菩萨,看着下方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手中的杨柳枝,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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