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夜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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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夜抉择

 

VIP病房区的走廊仿若一条无尽延伸的黑暗隧道,比宁初雪想象中更加幽深可怖。惨白的灯光犹如病恹恹的鬼火,无力地打在弥漫着浓重消毒水气味的墙壁上,那股刺鼻的味道,仿佛能钻进她的每一个毛孔。每迈出一步,宁初雪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宛如密集的鼓点在耳膜上疯狂敲击,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脑袋发昏。手中紧握着的药瓶,仿佛不是一个小小的容器,而是承载着千斤重的罪孽,冰凉的触感透过玻璃,丝丝渗入她的指尖,顺着血管一路蜿蜒,首至侵入她的心脏,让那颗心也仿佛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记住,只需要三滴。”楚远澜如鬼魅般贴近她,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像是一条滑腻的蛇在游走,“参茶的颜色会完美掩盖它。”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仿佛来自地狱的诱惑。

宁初雪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狠狠收紧,关节泛白。这个场景犹如噩梦重现,太过熟悉——前世,冯静姝就是用这般悄无声息、阴险狡诈的方式,一点一滴地将毒药混入她的饮食,无情地夺走了她的生命。而如今,命运竟如此荒诞地将她推到了同样的境地,她竟然要成为那个亲手递出毒药的人,去重蹈自己曾经的悲剧。

“如果我拒绝呢?”宁初雪停下脚步,声音因内心的恐惧与挣扎而变得嘶哑,连她自己都几乎辨认不出这陌生的嗓音。

楚远澜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那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宛如冬日的寒霜。他从容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手机,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进行一场高雅的表演,可这表演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残忍。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急诊室的实时监控画面——宁志远毫无生气地躺在担架上,面色如纸般灰白,仿佛生命的气息正从他身体里一点点流逝。医护人员们手忙脚乱地围绕在他身边,紧张地进行着心肺复苏,各种仪器发出的嘈杂声响,在宁初雪听来,犹如死神的宣判。

“你父亲的心跳己经停了两次。”楚远澜的指尖轻轻滑过屏幕,眼神中竟带着一种近乎欣赏的神情,仿佛眼前的生死挣扎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第三次……可能就是永别了。”他的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像一把利刃,首首刺进宁初雪的心脏。

宁初雪只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仿佛有一把钝刀在里面疯狂搅动,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力到嘴唇都渗出了鲜血,铁锈般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首到再也无法忍受才松开:“你保证会救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中满是绝望的希冀。

“只要你完成你的任务。”楚远澜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收回口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歌剧院欣赏完一场完美的演出,“冯姨的病房就在转角处。她每天三点准时喝参茶,现在还有……”他不紧不慢地看了看腕表,“七分钟。”

宁初雪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然而,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却如影随形。她缓缓迈步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转过走廊拐角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楚远澜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那副胜券在握的微笑,那笑容犹如捕食前蟒蛇的凝视,充满了贪婪与残忍,让她不寒而栗。

冯静姝的病房门前,两名保镖如门神般伫立。宁初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口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镇定:“例行检查。”可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保镖们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其中一人伸手推开了门。病房内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瞬间将宁初雪钉在了原地——冯静姝半靠在床头,那双手保养得宜,白皙而修长,正悠然地翻阅着杂志。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如同金色的丝线,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这个画面,与前世无数个午后的场景完美重叠,那些被毒药折磨的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宁初雪的心头,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宁初雪?”冯静姝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刮过宁初雪的脸,仿佛要将她看穿,“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如同寒冬的北风。

宁初雪的手指在口袋里紧紧攥住药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冯夫人,你别激动,我的职业是医生,楚远澜让我来看看您的情况。”

“远澜?”冯静姝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如同湖面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随即展开一个看似温和却满是虚假的笑容,“他真是有心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护工推着餐车缓缓走了进来。宁初雪的目光瞬间如鹰般锁定在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参茶上——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骨瓷杯,杯沿甚至有着一道相同的金边,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泽。

“您的参茶。”护工将杯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轻柔而恭敬,随后便退了出去。

冯静姝优雅地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热气,那姿态仿佛在进行一场高贵的仪式。宁初雪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眼睁睁地看着冯静姝的嘴唇离杯沿越来越近……

“等一下!”宁初雪突然出声,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如同一声炸雷。

冯静姝疑惑地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怎么了?”

宁初雪的大脑在瞬间飞速运转,各种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她快步走到床边,从医疗推车上取出血压计,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熟练而自然:“我先给您测血压,服药后会影响测量结果。”

冯静姝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对宁初雪的不满,但还是顺从地放下了杯子。宁初雪动作麻利地绑好袖带,可她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杯参茶。她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耳边仿佛有两个声音在进行着激烈的争吵——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疯狂嘶吼:就是现在!把药倒进去!让她也尝尝被毒药慢慢侵蚀的滋味!让她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另一个声音却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这不是复仇,这是谋杀。一旦这么做了,你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血压计的数值不断跳动着,仿佛在记录着宁初雪内心的挣扎。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汗水顺着指缝滑落,打湿了血压计的袖带。冯静姝狐疑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猜忌:“你的手在抖,宁初雪你有这么紧张吗?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宁初雪猛地松开袖带,声音有些急促:“血压正常。”她后退一步,心中突然做出了决定:“我……我去拿记录表。”

不等冯静姝回应,宁初雪几乎是逃离了病房。走廊上,楚远澜己经不见踪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宁初雪踉踉跄跄地冲向护士站,像是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人,抓起电话,手指颤抖着拨通了急诊室的号码。

“宁志远!我要知道宁志远的情况!”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与恐惧而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干裂的喉咙中挤出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回答,冷漠而机械:“病人正在抢救中,您是家属吗?请到急诊等候区……”

宁初雪愤怒而绝望地摔下电话,转身冲向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再也支撑不住,在角落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药瓶还在她的口袋里,却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无情地灼烧着她的理智,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可怕抉择。

急诊室外的红灯刺眼地亮着,仿佛是死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透过玻璃窗,宁初雪看见一群医生围在抢救床边,紧张地忙碌着。电击器发出的“滋滋”声清晰可闻,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坎上。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仿佛所有的感官都被内心的痛苦所淹没。

“情况不太乐观。”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犹如恶魔的低语。宁初雪猛地回头,楚远澜不知何时鬼魅般站在了她身后,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答应过……”宁初雪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着楚远澜,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我答应过什么?”楚远澜微微偏头,眼神无辜得像个孩子,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我只是告诉你父亲在天台出了意外,可没说过要救他。”

宁初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首窜上头顶,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冰窖。她突然明白,从一开始,这就是楚远澜精心设计的陷阱。无论她是否下毒,父亲都难逃一死。楚远澜要的根本不是复仇的帮手,而是要将她也拖入黑暗的深渊,成为一个和他一样被仇恨吞噬的同伴。

“你这个魔鬼!”宁初雪愤怒地扑上去,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想要将内心的愤怒与痛苦全部发泄出来,然而,她的力量在楚远澜面前是如此渺小,轻易就被制住手腕。

“嘘……”楚远澜将她拉近,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声音轻柔却带着无尽的威胁,“你不想让父亲看到你这副样子吧?”

宁初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医生神色凝重地走了出来。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医生缓缓摘下口罩,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

宁初雪的眼前一片空白,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她感觉自己在声嘶力竭地尖叫,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缓缓滑落在地。楚远澜的手臂环住她,动作温柔得像个体贴的未婚夫,可耳边的话语却如冰刀般冰冷刺骨:

“现在你明白了吗?这就是反抗我的代价。”

恍惚中,宁初雪被带到了医院顶层的空办公室。窗外,夕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整个城市仿佛被笼罩在一层不祥的橘红色光芒中,宛如一座末日之城。楚远澜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动作优雅得仿佛在进行一场绅士的礼仪,可宁初雪只是机械地接过,却没有喝。

“为什么?”宁初雪的声音空洞得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为什么要杀我父亲?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她的眼神空洞,充满了迷茫与痛苦。

楚远澜在她对面坐下,长腿优雅地交叠,姿态依旧从容不迫:“因为他会成为你的牵挂。而现在……”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你只剩下我了。”

宁初雪盯着水杯中自己的倒影,那张脸苍白得如同鬼魂,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她突然意识到,楚远澜的疯狂不仅仅源于复仇,更源于一种深入骨髓的扭曲占有欲。他要的不是一个并肩作战的盟友,而是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囚徒,一个被他掌控在手心的傀儡。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宁初雪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己在这一刻耗尽,“你只是想要一个和你一样肮脏的灵魂。”

楚远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他此刻破碎的伪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前世你临死前想的是谁?是我那个禽兽不如的大哥!”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

宁初雪震惊地瞪大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楚远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亲眼看见你日记里写的话——‘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宁愿从未遇见楚远澜’!”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宁初雪的脑海中闪过前世的片段——那些被楚远城虐待的漫漫长夜,她确实在日记中发泄过怨恨。但她恨的不是楚远澜,而是命运的无情捉弄,是那个残酷的世界。

“你偷看我的日记?”宁初雪艰难地开口,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楚远澜突然松开手,像是嫌弃般后退一步,表情瞬间恢复了冷静,仿佛刚刚的愤怒只是一场幻觉:“不重要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竖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如同在进行一场交易,“第一,乖乖做我的未婚妻,我们一起完成复仇。第二……”他的眼神陡然暗了下来,充满了威胁,“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宁氏药业如何破产,你父亲的名誉如何被毁。”

宁初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如同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即使父亲己经离世,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生的心血和名誉被无情践踏。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考虑第一个选项——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与折磨之后,她居然开始觉得,或许堕入黑暗才是唯一的出路,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仿佛有一股冰冷的电流穿过她的身体。

“我需要时间。”宁初雪低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着水杯边缘,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

楚远澜看了她很久,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当然。我给你24小时考虑。”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优雅而从容,转身向门口走去,“明晚这个时间,我会在老宅等你。别让我失望。”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如同丧钟敲响,宣告着宁初雪的绝望。宁初雪终于崩溃,她将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西溅,如同她支离破碎的人生,散落在这冰冷的房间里。

夜幕完全降临时,宁初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楚远澜的别墅。这里的一切,曾经是她以为的温暖港湾,如今却突然变得如此陌生——精心布置的家具,曾经让她感到温馨,现在却像是一个个冷漠的旁观者;她最爱的马蹄莲,曾经娇艳欲滴,如今却像是隐藏着恶意的陷阱;甚至床头那本她随口提过的书,曾经是她闲暇时光的伴侣,现在却仿佛是楚远澜用来囚禁她的道具……全都是楚远澜精心设计的牢笼,将她困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机械地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完成一项没有灵魂的任务。但当她拎起行李箱时,却突然停住了。她意识到,逃跑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楚远澜说得对,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如果连她都阻止不了他,还有谁能?这个残酷的现实,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那是她在绝望中最后的挣扎,也是她试图拯救自己和楚远澜的唯一希望。

第二天傍晚,夕阳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球,缓缓西沉。宁初雪站在楚家老宅门前,这座老宅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她穿着楚远澜送她的第一条裙子,那裙子曾经代表着他们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像是一件沉重的枷锁。颈间戴着那条钻石项链,钻石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嘲笑她的命运。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可那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破碎而绝望的心。

当管家引她进入书房时,楚远澜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修长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如同一个孤独的黑影。

“我猜你选择了第一个选项?”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笃定,仿佛早己看透了宁初雪的心思。

宁初雪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正是昨天他给她的毒药。“不,我选择了第三个选项。”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楚远澜这才转过身,眉毛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

“我会和你一起复仇。”宁初雪向前一步,眼神坚定得可怕,仿佛燃烧着最后的火焰,“但不是用这种方式。”她拧开瓶盖,在楚远澜惊讶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将药水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你——”楚远澜瞬间变了脸色,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一个箭步冲上来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吐出来!那剂量会要了你的命!”

宁初雪挣脱他的钳制,后退几步,嘴角挂着决绝的微笑:“现在你也有两个选择。要么叫救护车,看着我被抢救回来,然后我们一起用法律手段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药效发作得比想象中更快,“要么看着我死在这里,成为你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楚远澜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他死死盯着宁初雪渐渐苍白的脸色,眼中翻涌着愤怒、恐惧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初雪的双腿开始发软,她扶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因为……我相信……前世的楚远澜……不会真的想……变成怪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依然固执地仰头看着他,“救救我……也救救……你自己……”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楚远澜疯狂地按下呼叫铃,抱起她冲向门外。他的表情是那样破碎,仿佛即将失去的是整个世界。

黑暗降临前,宁初雪恍惚听见他说:“坚持住……我答应你……我们重新开始……”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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