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侯府的倒霉娘亲32
张福见了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不达眼底：“二少爷，侯爷让老奴来接您回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何事如此着急？”顾明轩追问，“可否告知一二？我也好有个准备。”
张福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二少爷，您还是随老奴先回府吧，回去了……您就知道了。老奴已替您向夫子告了假。”
见张福口风甚紧，顾明轩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重，也不再多问，随着张福匆匆往侯府赶去。
侯府内。
柳氏被关在侯府后院一处偏僻的佛堂内，门窗紧锁，只留下一扇小小的气窗透着微光。佛堂内供奉着观音像，香案上积了些灰尘，显然平日里少有人至。
柳氏被扔在冰冷的蒲团上，口中的帕子早已被取出，她却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她脑中一片混乱，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像中了邪一般，将那些深埋心底，连最亲近的儿子都未曾透露分毫的阴私算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明明她筹谋了这么多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眼看着就差一点，世子之位唾手可得，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李婆子那句“小小姐她……她今儿个跟中了邪似的”又在耳边响起。难道，难道顾依然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她刚才是不是对自己施了什么妖法？
身处这寂静无声的佛堂，柳氏只觉得四面八方都阴风阵阵，那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在她眼中也变得诡异起来，仿佛正冷冷地注视着她，让她从心底里发毛。她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是有什么妖法，否则无法解释自己今日的失常。
而此时，顾寒渊已带着温婉清和团团回了清芷院。
他屏退了下人，独自坐在窗边，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柳氏那些尖刻恶毒的话语，如同魔音灌耳，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荡。
“恨他挡了我儿青云的路！”
“全是我花银子买通的！就是要让你彻底烂泥扶不上墙！”
“普陀寺那条路，我早就让人埋伏好了！就是要你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去见阎王！”
原来，他这些年荒唐不堪的岁月，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所谓“知己好友”，那些看似巧合的“意外”，全都是这个继母处心积虑的算计！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还以为柳氏只是想要这个世子之位，所以对他这个嫡长子有所不满，却从未想过，她竟欲置他于死地！
温婉清抱着团团，默默地坐在一旁。她看着顾寒渊紧绷的侧脸，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柳氏的狠毒超乎了她的想象，也让她对自己曾经的处境有了更深的理解。若非自己命大，又一直病病歪歪的，恐怕早成了柳氏的刀下魂了。
【系统：叮，成功揭开柳氏真面目，任务进度80%。】
团团窝在温婉清怀里，小脑袋靠着母亲的胸口，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悄悄打量着顾寒渊。
她能感觉到爹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怒气，但她一点也不怕。
这个爹爹，自从知道了坏祖母的真面目后就在慢慢的变好了，也不再整日鬼混了，就是爹爹与娘亲的感情还毫无进展，不过系统说那个可有可无，她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都在静静等待着。
等待顾明轩的归来，等待顾侯爷对柳氏最终的处置。
顾明轩踏入侯府大门时，只觉得府内的气氛比平日里凝重了数倍，下人们个个垂首敛气，不敢高声。他心头的不安愈发沉甸甸，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管家张福在接到顾明轩后，就命腿脚快的小厮先一步回府通知了。
此时正厅之中，顾明轩看见父亲顾侯爷面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下手处是大哥顾寒渊，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冽。唯独不见母亲柳氏。
“父亲，大哥。”顾明轩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张伯说您有要事寻我，可是……”
顾侯爷重重一哼，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用力一顿，茶水溅出些许：“你母亲做的好事！”
顾明轩一怔，尚未来得及细问，便听顾侯爷将柳氏在清芷院的所作所为，以及那些骇人听闻的自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每多听一句，顾明轩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到最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不……不可能……母亲她……”他喃喃自语，难以置信。他知道母亲一直替他筹谋着世子之位，但是万万没想到母亲竟想要大哥一家的性命。
“哼，不可能？”顾寒渊冷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带着刺骨的寒意，“若非她亲口承认，我也难以相信，我敬爱的继母，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顾侯爷看着次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是一叹。此事牵连甚广，柳氏犯下的错，桩桩件件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他原是想直接一纸休书，将柳氏送回娘家，从此恩断义绝。但柳家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此一来，柳家的颜面不保？顾家的名声怕是也要毁于一旦。更何况，明轩……
“父亲，”顾明轩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儿子知道母亲罪孽深重，百死莫赎。但……但求父亲看在儿子面上，给她留几分体面。儿子……儿子替母亲赎罪！”他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顾侯爷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你起来吧。”
顾明轩依旧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不敢稍动，只用哽咽的声音重复：“求父亲开恩……”
顾侯爷闭了闭眼，面露疲惫。他看向顾寒渊，带着询问的意味。
顾寒渊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顾明轩，最终淡淡道：“全凭父亲做主。”
顾侯爷又岂会不知大儿子的心结？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这事儿闹的，真是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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