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侯府的倒霉娘亲31
柳氏拼命摇头，想否认，想解释，可那张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只觉得喉咙里的痒意更甚，一股脑儿地，那些深埋心底的阴暗念头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倾泻而出：
恨他挡了我儿青云的路！凭什么他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就因为是嫡长子，便能安安稳稳地占着世子之位？我儿文韬武略，哪点不比他强？！”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完全失了平日里侯府主母的端庄仪态，倒像个市井泼妇。
“我联合温家母女搞臭了温氏的名声，让你娶了一个名声有污的庶女，就是为了让你在勋贵圈中抬不起头；我使人引着你斗鸡走狗，夜夜笙歌，你当那些围着你转的‘知己好友’都是真心待你？全是我花银子买通的！就是要让你彻底烂泥扶不上墙！你怎么就不肯安安分分地当你的废物世子，非要出来碍眼！”柳氏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
顾寒渊的脸色一寸寸沉下去。
他想起过往种种，那些看似荒唐不堪的岁月，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所谓“朋友”，原来处处都是她的算计，每一桩都透着她的影子。
温婉清抱着团团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看向柳氏的眼神，冰冷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她只以为那些与人有染的谣传是嫡姐与嫡母的算计，没想到这个柳氏也参与其中，只是为了让顾寒渊娶个名声有污的女子而已。
团团则在温婉清怀里悄悄咧了咧嘴，小下巴微微扬起。这三百积分，花得太值了！
柳氏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婆子的那句“小小姐她……她今儿个跟中了邪似的”突兀的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温婉清怀里的团团，猛地抬手，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她，尖声道：“你这个小灾星！自从你出现，就没一件好事！你就是来克我的！李嬷嬷不过是做了点错事，你们就敢动我的人！”
她喘着粗气，眼神疯狂，胸口剧烈起伏，有指向顾寒渊，言语越发混乱不堪：“还有你那病死的老娘！留下那么多嫁妆产业，凭什么都给你？那些都该是我儿的！普陀寺那条路，我早就让人埋伏好了！刀剑无眼，就是要你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去见阎王！谁知道你们命这么大，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老天不公！真是老天不公啊！”
柳氏捶着胸口，几乎要跳起来：“你们三个都该死！只要顾寒渊死了，世子之位迟早是我儿的！侯爷也会更看重我儿，我儿才是侯府的将来……”
她甚至开始攀扯顾侯爷，脸上挤出扭曲的笑容：“侯爷，您难道不觉得渊儿他太过无能，根本配不上这世子之位吗？我儿才是侯府未来的希望啊！我这……我这都是为了侯府，为了您啊，侯爷！”
柳氏状若疯妇。
顾侯爷本就铁青的脸色更是瞬间黑如锅底。
“啪！”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顾侯爷面前的梨花木小几被他含怒一掌拍得四分五裂，木屑横飞！他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柳氏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额上青筋暴起，根根怒张。
“毒妇！你这个毒妇！”他咆哮出声，声音里满是痛心疾首与滔天怒火，“我竟娶了你这等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
柳氏在说完那番骇人听闻的言语，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便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髻歪斜，钗环散落，眼神空洞，犹如一滩烂泥，再无半分侯府主母的体面。
顾侯爷怒火攻心，却也知晓家丑不可外扬，尤其这毒妇所言，若全盘抖落出去，整个侯府都将成为京中最大的笑柄。他强压下心头的翻腾，
出声道：“张福。”候在门外的管家听见侯爷叫自己，推门进去。 “将那五个胆敢在普陀寺外行凶的贼人，即刻送去顺天府，就说是拦路抢劫的悍匪，差点伤了侯府女眷，让府尹大人不要轻判！”
管家心中一凛，知道侯爷这是要先处理外围，忙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顾侯爷又看向瘫在地上的柳氏，眼中厌恶与痛恨交织，若非顾及她尚是明轩的生母，他恨不得当场了结了这个毒妇！“来人！”他沉声喝道，“将这贱妇拖下去，关进佛堂！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不许送饭食清水之外的任何东西！”
立刻有几个机灵的婆子应声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柳氏从地上拖拽起来。柳氏此刻已是浑浑噩噩，任由她们拉扯，口中却还无意识地喃喃：“不是我……不是我……都怪顾寒渊……是他挡了我儿子的路……”
顾侯爷听得额角青筋又是一跳，厉声道：“堵上她的嘴！”
婆子们手脚麻利地寻了帕子塞进柳氏口中，将她拖了下去。
处理完柳氏，顾侯爷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柳氏毕竟是顾明轩的生母，顾明轩如今也已不是三岁小儿，更是他一度寄予厚望的儿子。对于柳氏这谋害嫡子、搅乱家宅的滔天大罪，如何处置，他觉得还是应当让顾明轩知晓原委，听听他的意思，也好看清他这个生母的真面目。
“老张，”顾侯爷唤过方才领命去送贼人的管家，“你亲自去一趟明轩就读的松山书院，将他接回来，就说……府中有要事。”
管家张福心中了然，侯爷这是要让二少爷也知晓此事了，只是这事，恐怕二少爷难以承受。他不敢多问，只恭敬应下：“老奴遵命。”
松山书院。
顾明轩正在课堂上聆听夫子讲学，忽见窗外人影一闪，竟是父亲身边的管家在探头探脑。他心中一动，知道定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否则张伯轻易不会到书院来寻他。
待到课间，顾明轩连忙寻到张伯。
“张伯，您怎么来了？可是父亲有何吩咐？”顾明轩面带疑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张伯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不似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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