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侯府的倒霉娘亲3
温婉清正坐在窗边发呆，容貌清丽绝伦，却面色苍白，眼神空洞，透着浓浓的哀愁和郁结。
看到走入院内的两人，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什么情绪波动。
团团心中一紧，暗想：母亲现在只怕已经郁结于心？我若是一直扮演胆小懦弱的性格那怎么才能讨得娘亲舒心？哎，真难呀，我还是个宝宝呢。
“娘亲。”团团轻声叫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
温婉清微微抬头，目光在团团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低下去，似乎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团团心中发紧，难道温婉清对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在意了吗？
团团只得迈开小小的步子，向温婉清走去。
跨过房门，看见了温婉清的全貌，容貌美丽，只是身子骨看起来略显瘦弱，就那么靠坐在窗户边上。
“娘亲，团团来给你请安了。”团团小声说道。
温婉清微微皱眉，终是回过头来，看了团团一眼，又移开了目光，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团团内心焦急，娘亲都不理自己，这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后面怎么进行的下去呀。
正在这时，门外李嬷嬷又说道：“小小姐，快点给夫人请完安，我们好回院子了！”
团团心中暗暗皱眉，这个老太婆太讨厌了，你要我快点，我偏不。
突然心生一计，腿上也有了动作，团团哭着扑到温婉清腿上：“娘亲，团团疼。”说完就小声抽泣起来。
腿上有了温热的触感，温婉清仿佛才回了神，将看着窗外的眼神收了回来。
看着抱着自己腿哭的一塌糊涂的小人，眼神空洞，却是本能的轻抚上孩子的后背。
手搭上去后，才愣住，只是轻轻叹了声气，便将小人抱到自己腿上。
“团团，告诉娘亲，哪里疼？”
团团靠在娘亲香香软软的怀抱中，眼泪流的更凶了，像是一种身体残留的情绪掌控了身体。
“娘亲，头疼，嬷嬷，扎辫辫，头疼。”原身平时说话少，团团话多，但是团团能忍，团团是忍者神龟。
温婉清听到这话，这才真正仔细打量起怀里这个小人儿。
之前隔着距离，只觉得孩子瘦小，此刻抱在怀里，感受才真切。她的目光先是落到团团的头上，那小揪揪……与其说是发髻，不如说是一团胡乱拧起来的头发，歪歪扭扭地固定在头顶，几缕碎发不服帖地散落下来，根部扯得紧紧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难怪孩子喊疼。
李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手脚也该是利落的，怎么会把孩子的头发弄成这样？
视线往下移，落在团团身上穿着的衣服。外面这件罩衫，料子勉强还能看，似乎是件绸缎的，只是那颜色……原本该是娇嫩的粉色吧？如今却洗得泛白发灰，尤其是袖口和领口，磨得都快看不出原色了。这得穿了多久，洗了多少次？
温婉清的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罩衫的布料，感觉有些薄了。她轻轻拉开一点点外衫的领口，想看看里面的衣服。只一眼，她的动作就顿住了。
里面那层，贴着孩子皮肉的，竟然是灰白色的麻布里衣！那布料粗糙的纹路，肉眼可见。这种料子，府里只有最低等的仆役干粗活时才会穿，图它耐磨耐洗，可穿在身上又硬又扎。她的女儿，应该是金尊玉贵养着的孩子，竟然贴身穿着这种东西？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堵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记得库房里明明有给团团准备的细棉布、软缎做的里衣，都是最柔软舒适的料子。那些衣服呢？怎么会穿这个？
“团团，”她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里面这件衣裳，穿着扎不扎？”
团团正享受着这个世界娘亲的第一个抱抱，闻言用力点头，小脸还在温婉清柔软的衣料上蹭了蹭，似乎想缓解那种不适感，瓮声瓮气地告状：“扎！嬷嬷说，团团爱脏，穿这个，好洗！”
“好洗？”温婉清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好洗？是方便了谁？是方便了伺候的人，还是方便了……克扣份例的人？李嬷嬷？她究竟是怎么照顾孩子的？这穿的、用的……温婉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团团好歹是府中世子爷的嫡女，虽不受宠，这些下人怎敢苛待至此！
像是气急了，温婉清低低地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胸口微微起伏，她用手帕轻轻掩住口鼻，怀里的团团立刻紧张地仰起小脸：“娘亲？”
李嬷嬷在外面听着这咳嗽声，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平时请安就是走个过场，少夫人从不多问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团团在里面磨蹭这么久，还传出咳嗽声，莫不是那小丫头片子告状了？看她回去不拧断那个死丫头的耳朵？再说了，就算告状了又如何，少夫人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还能管得了这些？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催一声，就听见屋内传来温婉清略带沙哑却清晰的声音：“李嬷嬷，你进来。”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李嬷嬷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面上却不敢怠慢，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脸上堆起惯常的恭敬笑容：“少夫人，您叫老奴？”
一进门，就看见温婉清正抱着团团坐着，团团的小脑袋靠在温婉清肩窝，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温婉清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怀里孩子的发顶，那乱糟糟的小揪揪上。
“嬷嬷，”温婉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团团这头发，是你梳的？”
李嬷嬷心里一跳，连忙道：“是老奴梳的。小小姐活泼好动，头发又细软，不太好打理，老奴手笨……”
“手笨？”温婉清打断她，终于抬眼看向她，眼神平静，却让李嬷嬷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我记得嬷嬷进府多年，伺候过不少主子，梳头的手艺是府里数得着的。怎么到了团团这里，就手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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