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女人微微倾身，香水味混着冷风灌进车厢。阮糖下意识抱紧怀中的暖暖，小女孩的身体在不停发抖。
"暖暖，不认得妈妈了吗？"莫雨晴的声音甜得发腻，伸手就要去碰暖暖的脸。
阮糖侧身挡住她的手："这位女士，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改天再..."
"改天？"莫雨晴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拍在车窗上，"法院临时探视许可，今天下午三点，现在还剩两小时。"她看了眼缩在阮糖怀里的暖暖，"还是说，你想让我叫警察来？"
前排司机紧张地回头："阮小姐，这..."
阮糖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怀中瑟瑟发抖的暖暖，做了决定："去附近的咖啡厅。"
二十分钟后，三人坐在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暖暖紧紧挨着阮糖，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角，眼睛始终盯着桌面。
莫雨晴优雅地搅动着咖啡："没想到秦墨找了你这样的...保姆。"她上下打量着阮糖的粉色连衣裙，"品味倒是提升了不少。"
阮糖强忍怒意："莫小姐想要什么？"
"当然是接回我的女儿。"莫雨晴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到阮糖面前，"我在瑞士的房子，有最好的私立学校。"照片上的豪宅泳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暖暖突然抬头，小脸上挂着泪痕："你骗人！爸爸说你根本不要我！"
莫雨晴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笑容："宝贝，妈妈当时有苦衷..."她伸手想摸暖暖的头发，小女孩却猛地躲开。
"暖暖两岁被丢在秦墨家门口时，你的苦衷是什么？"阮糖忍不住质问。
莫雨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阮小姐，我查过你的底细。"她压低声音，"一个被雪藏五年的过气童星，靠蹭我女儿热度翻红，真以为自己能当后妈了？"
阮糖的指尖陷入掌心，但声音保持平稳："暖暖明显不想跟你接触，作为临时监护人，我有权..."
"临时？"莫雨晴突然提高音量，引得邻座客人纷纷侧目，"我可是她亲生母亲！"她猛地站起身要去拉暖暖，"我们现在就去法院！"
暖暖吓得尖叫一声，阮糖立刻将她护在身后："请你冷静！否则我报警了！"
莫雨晴突然变脸，泫然欲泣地对着周围人说："大家评评理，这个女人抢走我的孩子，还不让我们母女相认..."
窃窃私语声在咖啡厅蔓延，有人己经举起手机开始录像。阮糖感到一阵眩晕，怀里的暖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这时，咖啡厅门被猛地推开。秦墨大步走来，西装外套都没穿，领带也歪在一边，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
"爸爸！"暖暖挣脱阮糖，一头扎进秦墨怀里。
莫雨晴的脸色变了："秦墨？你不是去..."
"取消了。"秦墨冷冷地打断她，单手抱起暖暖，另一只手护在阮糖背后，"我们走。"
莫雨晴拦住去路："法院许可你看到了！我有权..."
"许可上写的是'在第三方监督下探视'。"秦墨的声音像淬了冰，"不是让你单独恐吓我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让阮糖心头一颤。
回程的车上，暖暖在秦墨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阮糖小声问："上海的工作..."
"推迟了。"秦墨简短地回答，目光始终没离开女儿的脸。
回到家，秦墨小心翼翼地把暖暖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客厅里，他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泛红。
"我早该料到她会回来。"他的声音沙哑，"看到暖暖现在的曝光度和商业价值..."
阮糖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暖暖很坚强，她只是被吓到了。"
秦墨低头看着她的手，突然问："莫雨晴跟你说什么了？"
阮糖犹豫了一下："她说...要带暖暖去瑞士。"
秦墨冷笑一声："她连签证都没有。"他走到窗前，背影紧绷，"当年她拿了五百万放弃抚养权，现在钱花完了，又想来要人。"
阮糖震惊地瞪大眼睛："五百万？"
"我父亲给的。"秦墨转过身，眼里满是疲惫，"我当时在国外巡演，回来时一切己成定局。"他苦笑，"连暖暖都是两岁时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阮糖突然明白为什么暖暖对"妈妈"这个词如此敏感。她走到秦墨身边，鬼使神差地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我们会保护好她的。"
秦墨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阮糖，协议的事..."
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上显示是陈经纪，身后还跟着两个律师模样的人。
秦墨叹了口气："危机公关会议。"他松开阮糖的手，"你先休息吧，我来处理。"
阮糖点点头，却听到卧室传来暖暖的哭声。她匆忙跑进去，发现小女孩坐在床上大哭："我梦见妈妈要把我带走！"
阮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不会的，爸爸和阿姨都在这里。"
"阿姨..."暖暖抽噎着抬头，"你能不能...当我真的妈妈？"
阮糖的心脏像被重重撞了一下。暖暖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领："我不要那个妈妈，我要你...爸爸也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暖暖，我..."阮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轻拍她的背，"先睡觉好吗？阿姨会一首陪着你。"
等暖暖再次入睡，阮糖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书房里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莫雨晴己经联系了媒体，明天就会爆料..."
"...法律上她确实有探视权..."
"...关键是那份弃养协议是否还有效..."
阮糖正想退回，书房门突然打开。秦墨看到她，对其他人说了句"稍等"，大步走过来。
"吵醒你了？"
阮糖摇摇头："暖暖做了噩梦。"她犹豫了一下，"莫雨晴真的会..."
"不会让她得逞。"秦墨的声音坚定，"我己经让律师准备材料，证明她不具备抚养条件。"
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他疲惫却坚毅的侧脸上。阮糖突然有种冲动，想拥抱这个独自扛下一切的男人。
"阮糖。"秦墨突然轻声唤她，"如果...如果这不再是一份协议呢？"
阮糖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秦墨深深看着她，刚要开口，陈经纪的声音从书房传来："秦墨！律师需要你确认时间线！"
他叹了口气："我们晚点再谈。"
凌晨三点，阮糖被手机震动惊醒。是林小鹿发来的链接，标题让她瞬间清醒：
【独家：秦墨私生女生母控诉阮糖插足，当年慈善晚宴视频曝光！】
点开视频，赫然是五年前那个夜晚的监控片段——她被下药后踉踉跄跄，秦墨扶着她进入电梯...
阮糖的手指开始发抖。视频下方的文字更是让她如坠冰窟：
"当晚秦墨与阮糖共处一室七小时，而暖暖的出生日期恰好九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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