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当王腾用一种近乎炫耀的语气,喊出这八个字时,整个会所,彻底沸腾了!
在场的宾客,无论懂不懂行,都听说过这件瓷器的大名。
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品”啊!
2014年,港岛苏富比拍卖会上,一只一模一样的鸡缸杯,拍出了2.8亿港元的天价!创造了当时中国瓷器的世界拍卖纪录!
而现在,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国宝”,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天哪!真的是鸡缸杯!我这辈子竟然能亲眼看到!”
“王少牛逼!这种级别的重器都能搞到手!王家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啊!”
“这只鸡缸杯,得值多少钱?三个亿?还是五个亿?”
一时间,各种惊叹声、恭维声、羡慕声,不绝于耳。
王腾听着这些声音,脸上的得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正在接受臣民的朝拜。
他享受极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转过头,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看着林默,那眼神仿佛在说:废物,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你一辈子,不,你十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苏晚晴的俏脸上,也写满了震惊。
她虽然不懂古玩,但也知道鸡缸杯意味着什么。她看向王腾的眼神,也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和……忌惮。
她不得不承认,王腾,或者说王家的实力,确实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
而林默,这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又能拿什么,去跟人家斗?
她下意识地,又看向了林默。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林默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震惊和自卑,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捉摸不定的,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怜悯?
怜悯?
他凭什么怜悯王腾?
苏晚晴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怎么样,废物?”王腾见林默不说话,以为他被吓傻了,更加得意地挑衅道,“见过这么漂亮的宝贝吗?是不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林默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哈密瓜,用餐巾擦了擦手。
他抬起头,看着王腾,摇了摇头。
“宝贝?确实挺漂亮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地说道,“可惜,是个假的。”
“可惜,是个假的。”
这句话,林-默说得很轻,很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随便。
但落在会所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平地惊雷!
整个会所,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默,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假的?
他说这只鸡缸杯,是假的?
这小子是疯了吧!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更加猛烈的,排山倒海般的嘲笑和怒骂!
“我操!这废物说什么?他说鸡缸杯是假的?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他懂个屁啊!一个连西装都穿不起的穷酸,也敢在这里大放厥厥词!”
“王少!别跟这种傻逼废话!把他轰出去!简首是侮辱了我们的耳朵!”
王腾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林默,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嘶吼道:“林默!你他妈放什么狗屁!你自己是个废物,就以为全世界的东西都是假的吗?你这是在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苏晚晴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她一把拉住林默的胳膊,急声道:“林默,你胡说什么!快给王少道歉!”
在她看来,林默这就是在胡搅蛮缠,在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来挽回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然而,林默却轻轻地拨开了她的手,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看着暴跳如雷的王腾,笑了。
“王大少,急什么?”他缓缓说道,“是真是假,不是你我用嘴说的。你不是请了专家吗?让他鉴定一下,不就水落石出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一首站在旁边,捻着山羊胡,一副高人模样的马大师。
王腾闻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对马大师说道:“马大师!您来!您来给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好好地上一课!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国宝!”
马大师清了清嗓子,端着一副专家的架子,走到了那只鸡缸杯前。
他戴上一副白手套,拿起一个高倍放大镜,开始有模有样地鉴赏起来。
“嗯……大家请看。”马大师指着那只碗,高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自信,“此杯,胎体轻薄,釉质肥润,抚之如玉,叩之如磬。这,是典型的成化官窑‘甜白釉’的特征!”
“再看这画工。”他用放大镜对着碗上的公鸡,“笔法率意,形态生动,尤其是这鸡冠和翅膀上的色彩,深浅有致,过渡自然,这是后世仿品,绝对无法模仿的神韵!”
“最后,我们看底款。”他将碗翻了过来,露出了底部的六字款——“大明成化年制”。
“大家看这六字款,笔法苍劲有力,藏锋卧势,深得唐人楷法精髓,青花发色,淡雅宜人。这,正是成化本朝的官窑款识!”
马大师一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引经据典,听得周围的宾客们连连点头,钦佩不己。
“不愧是马大师!专业!”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王腾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挑衅地看着林默,那意思好像在说:听到了吗?废物!这叫专业!
马大师做完一番鉴定后,放下放大镜,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了最终的结论。
“所以,老夫可以断定!”
“此杯,开门见山!乃是存世罕见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之真品!价值,不可估量!”
“啪啪啪啪——”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马大师,又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王腾。
王腾的虚荣心,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满足。
他走到林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讥诮和残忍。
“废物,听到了吗?真品!价值不可估量!”
“现在,你还有什么屁话要放?”
“来,你不是说它是假的吗?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啊!”
“说不出来,今天,你就给老子从这里,跪着爬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默的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出丑。
苏晚晴的心,己经沉到了谷底。她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林默却缓缓地,笑了。
他摇了摇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站起身,走到那只被众人奉为“神品”的鸡缸杯前。
他没有戴手套,也没有用任何工具。
他就那么,随手将那只碗,拿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下!”王腾和马大师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林默没理他们,只是将碗拿到眼前,轻轻地,用指甲,在碗壁上,弹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会所里,回荡开来。
林-默听着那声音,嘴角的笑容,更盛了。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马大师那张又惊又怒的脸上。
“马大师,是吧?”
“你说它胎体轻薄,抚之如玉?”
“你说它画工传神,无人能仿?”
“你说它底款苍劲,乃是本朝官款?”
林默每问一句,就向前走一步,气势,也随之攀升一分。
马大师被他这股莫名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
“你……你想说什么?”
林默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将那只碗,递到了他的眼前。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想说的是。”
“这只碗的胎体,用的是高岭土和石英的混合物,而不是成化年间特有的麻仓土,所以声音,才会如此清脆,而不是真品那种沉闷的‘木’声。”
“这只碗的画工,看似传神,但你仔细看那只公鸡的鸡冠,上色时,用了现代化工颜料中的‘铅红’,所以颜色才会如此鲜艳,而不是古代矿物颜料那种温润的枣皮红。”
“至于这底款……”
林默将碗翻了过来,指着那六个字,冷笑道:
“成化款,讲究的是‘藏锋’,而你这六个字,笔锋外露,锋芒毕露,根本就是现代书法家,为了模仿而刻意为之的‘馆阁体’!”
“综上所述。”
林-默看着面如死灰的马大师,和己经彻底傻掉的王腾,缓缓地,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你所谓的国宝,不过就是一件,上个月刚从景德镇高仿村里烧出来的,连A仿都算不上的……”
“地摊货!”
“或者,我用一个更专业的词来形容。”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
“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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