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星穹回响与染血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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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星穹回响与染血神座

 

混沌!撕裂!湮灭!

杨墨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恒星熔炉的破布,在狂暴的时空乱流和冰冷的法则排斥中翻滚、撕裂。赵天成冷漠的眼神、“清道夫”7号那死亡般的力场、父母绝望的哭喊、还有手背上那灼烧灵魂的“摇篮”烙印…所有画面和感知都破碎、搅拌在一起,形成一种超越生理极限的酷刑。

他残存的意识只有一个执念:回到掌控宇宙!回到神座!

“嗡——!”

仿佛穿越了亿万年,又仿佛只过了一瞬。当那足以碾碎灵魂的撕扯感骤然消失时,杨墨感觉自己“砸”在了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没有医院的消毒水味,没有父母的啜泣,没有死亡的威胁。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死寂和一种…浩瀚到令人窒息的虚无感。

他艰难地睁开仿佛粘合在一起的眼睑。

眼前,不再是病房惨白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无垠的、缓缓旋转的星穹!无数璀璨的星辰如同碎钻般镶嵌在深紫色的天鹅绒幕布上,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又远得蕴含无尽时空。他正“躺”在掌控宇宙的核心——那由无尽因果链交织而成的无形“基座”之上。

然而,这赋予他无上力量和冰冷安宁的神座,此刻却如同布满尖刺的刑台!

“呃啊——!”杨墨发出一声非人的痛苦嘶吼!

反噬!来自两个宇宙的双重反噬!

原生宇宙的“摇篮烙印”:手背上那幽蓝色的电路板光痕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如同被激活的毒藤,疯狂地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下传来金属熔融般的剧痛,血肉仿佛在被冰冷的法则符文强行改造、异化!更可怕的是,这烙印如同一个散发着恶意的信标,即便身处掌控宇宙,杨墨也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冰冷、精准的“注视”感从无尽遥远的原生宇宙投射而来!是赵天成?还是“摇篮”的追踪系统?这烙印在污染他的身体!

“清道夫”的力场污染:那“无效化”力场虽然未能阻止他逃离,但其残留的、专门湮灭“异常”的能量,如同跗骨之蛆,在他体内与神力激烈冲突!每一次神力流转,都像在撕裂他自身的因果链,带来灵魂层面的剧痛!这污染在削弱、干扰着他与掌控宇宙的联系!

强行穿梭的代价:本就濒临崩溃的凡人身躯,在经历了高维穿梭后,更是如同摔碎的瓷器。他能“感觉”到肋骨断裂、内脏出血、神经末梢在哀嚎。更诡异的是,一些皮肤碎片(残留着幽蓝烙印的)在穿梭过程中遗落了,如同洒落在时空中的血腥路标。

杨墨躺在冰冷的因果链基座上,像一条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咳血。金色的神血(融合了凡人之血)从他口中、身上崩裂的伤口渗出,滴落在无形的因果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让附近的链条微微颤抖、黯淡!

他试图调动神力修复自身,但“摇篮烙印”和“清道夫污染”如同两把插入他力量核心的毒刃,让神力的流转变得滞涩、狂暴且充满痛苦!每一次尝试,都让烙印蔓延更快,让污染侵蚀更深!

难道逃回神域,只是换一个地方等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纯净、带着无尽感激和虔诚的“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触碰到了杨墨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这波动…很熟悉!是…信仰之力!而且是源自一个被他亲手从灭绝边缘拉回的文明!是刚觉醒神性时被他无意间稳定下来的恒星系中的文明——星语族!

杨墨强忍剧痛,意识艰难地顺着这股信仰之力的“丝线”追溯过去。

他的“目光”(意识)跨越无尽星海,再次“看”到了那颗蔚蓝的星球。与初始时濒临毁灭的死寂不同,此刻的星球生机盎然,文明的火光在星球各处闪耀。而在星球同步轨道上,一座巨大的、由纯净水晶和奇异合金构筑的环形空间站正在缓缓旋转。

空间站的核心神殿中,无数星语族人(他们形似人类,但皮肤泛着淡淡的星辉,额头有第三只象征感知的晶状眼)正跪伏在地,向着虚空中一个由星光勾勒出的、模糊却威严的“执链者”形象虔诚祈祷。他们的信仰纯粹而炽热,汇聚成一股金色的洪流,穿透时空,涌向杨墨所在的方位。

这股信仰之力,如同沙漠中的甘泉,让杨墨干涸痛苦的精神为之一振!它暂时压制了“摇篮烙印”和“清道夫污染”带来的部分痛苦,甚至让他对神力的掌控恢复了一丝清明!

就是现在!

杨墨抓住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意识沉入掌控宇宙的底层法则!他不是要调动庞大的神力修复自身(那会加剧反噬),而是以“执链者”的至高权限,发出一道冰冷、宏大的指令:

“以吾之名,召唤:编织者、链语者、归零者!”

嗡!嗡!嗡!

三道形态各异、散发着强大神性波动的身影,瞬间跨越时空,出现在杨墨的神座之前!

编织者:手持拓扑学纺锤的盲眼女神,发丝是无尽的时间线,她空洞的眼窝“看”向杨墨残破的神躯和那蔓延的幽蓝烙印,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链语者:百万张嘴的星云生物,此刻所有嘴巴都停止了低语,无数只眼睛聚焦在杨墨身上,尤其是那股精纯的星语族信仰之力,让它发出愉悦的嗡鸣。

归零者:黑洞为颅骨的清道夫,背负着熵减吸尘器,它沉默地凝视着杨墨身上“摇篮烙印”散发的、不属于掌控宇宙的“异常”气息和“清道夫”的污染残留,黑洞般的头颅微微转动。

“吾主!”三位神使同时躬身,声音或空灵、或嘈杂、或死寂,但都带着绝对的敬畏。它们清晰地感知到杨墨的虚弱、痛苦以及他神躯上那两股充满恶意的外来污染。

“修复…我的…存在之基…压制…异种污染…”杨墨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神威受损后的虚弱,却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利用…那份信仰!”

三位神使瞬间领会。

编织者:纺锤轻旋,亿万根无形的因果丝线从虚空中抽出,温柔而精准地缠绕上杨墨残破的神躯。她不是在强行修复,而是引导着星语族涌来的信仰之力,如同最灵巧的织女,用信仰的金线去修补那些被撕裂的因果链,去抚平“清道夫”污染造成的法则伤痕。她的动作小心翼翼,避开那些被“摇篮烙印”污染最深的区域。

链语者:百万张嘴巴同时开合,不再是嘈杂的低语,而是化作一首宏大、神圣、专门用于“净化”与“共鸣”的颂歌!这颂歌引导着星语族的信仰洪流,使其更加精纯、集中,冲刷着杨墨体内的污染,同时也在尝试与那顽固的“摇篮烙印”进行某种深层次的“对话”或“解析”。

归零者:它黑洞般的头颅对准杨墨手背上蔓延最盛的幽蓝烙印区域,背上的“熵减吸尘器”发出低沉的嗡鸣。一股强大的、针对“异常信息”和“无序污染”的吸力作用其上!它并非首接清除烙印(那烙印似乎根植于杨墨存在的本源),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吸尘器,将烙印散发出的、不断侵蚀周围神躯的“污染辐射”和“清道夫”残留的湮灭能量,强行剥离、抽走、压缩成一颗颗微小的、不稳定的黑色奇点,吞入自己黑洞般的头颅中!每吞下一颗,归零者身上的气息就紊乱一分,仿佛在承受巨大的负担。

在三位神使的合力下,结合星语族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杨墨那濒临崩溃的神躯终于暂时稳定下来!剧痛虽然依旧存在,但己从毁灭边缘被拉了回来。手背上的幽蓝烙印蔓延速度被极大抑制,虽然无法根除,但被归零者持续抽取着污染辐射。最让他惊喜的是,那股来自星语族的信仰之力,在链语者的引导下,竟然在他体内形成了一层淡淡的、温暖的金色光膜,这光膜似乎对“摇篮烙印”和“清道夫污染”有一定的隔绝和安抚作用!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

就在杨墨心神稍松之际——

“嘶——!”

一声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嘶鸣,毫无征兆地在掌控宇宙的死寂中炸响!

只见杨墨刚才咳出的、滴落在因果链基座上的几滴染着幽蓝烙印的金色神血,此刻竟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它们迅速膨胀、扭曲,融合了基座上散逸的微弱因果链碎片和“清道夫”污染的残留能量,在瞬息之间化作了三条狰狞无比的怪物!

这些怪物形如放大的、半透明的幽蓝色水蛭,身体由流动的法则符文和扭曲的因果链构成,头部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它们散发着与“摇篮烙印”同源的冰冷秩序气息,又带着“清道夫”的湮灭特性,更贪婪地吮吸着掌控宇宙的游离能量!

因果异虫!由杨墨被污染的血液和两个宇宙的恶意共同催生的怪物!

它们甫一诞生,就本能地扑向离得最近的、正在全力为杨墨疗伤的编织者!那布满利齿的口器,狠狠咬向编织者那由时间线构成的长发!一旦被咬中,后果不堪设想!

“放肆!”杨墨怒目圆睁,虚弱的神威勃然爆发!他强行抬起依旧剧痛的手,对着那三条扑向编织者的因果异虫凌空一握!

嗡!

那一片区域的因果链瞬间被杨墨的意志强行凝固、绞紧!三条异虫如同撞进了无形的钢铁荆棘丛,发出痛苦的嘶鸣,身体被无形的因果之刃切割出道道裂痕!

但它们的身体由法则符文构成,极其坚韧,竟未被瞬间绞杀!反而更加疯狂地挣扎、撕咬着凝固的因果链,试图挣脱!

“归零者!”杨墨厉喝。

归零者黑洞般的头颅猛地转向那三条异虫,有黑洞迸发出来的恐怖吸力笼罩异虫,将它们身上逸散的污染能量和构成身体的符文碎片疯狂抽离!

趁此机会,链语者百万张嘴的颂歌陡然转调,化作亿万道尖锐的、针对灵魂和存在本质的“解构之音”,狠狠冲击异虫的核心!

在三方合力下,三条新生的因果异虫终于被彻底绞碎、湮灭,化作几缕青烟消散。

但杨墨的心却沉了下去。这只是几滴血催生的怪物!他体内还残留着多少污染?下次爆发会是什么时候?更重要的是,这些怪物的出现,证明“摇篮烙印”和“清道夫污染”己经能在掌控宇宙制造混乱!这里,也不再是绝对安全的避风港!

他疲惫地靠在冰冷的神座上,目光穿透无尽星海,再次“看”向星语族的星球。那座巨大的环形空间站核心神殿中,星语族的祈祷更加虔诚,信仰之力如同金色的潮汐涌来,滋养着他残破的神躯,安抚着那顽固的烙印。

一个计划,在杨墨冰冷而决绝的心中迅速成型。

他看向恭敬侍立的三位神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神谕威严:

“链语者!”

“在,吾主!”百万张嘴齐声回应。

“全力引导星语族的信仰!我需要这份力量,作为对抗污染的‘屏障’与‘锚点’!告诉他们…”杨墨眼中闪过一丝神性的光芒,“他们的神,需要一座‘前哨’——一座能观测、解析、并最终…刺穿‘摇篮’的信仰灯塔!地点,就选在他们空间站的核心!用他们最先进的科技,结合我赐予的因果之种去建造!所需资源,由归零者协调提供!”

“遵命!”链语者百万张嘴巴发出兴奋的嗡鸣,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信息流,瞬间跨越星海,去向星语族传递神谕!

“编织者!”

“吾主。”盲眼女神微微躬身。

“以我的名义,联系‘观察者’!”杨墨的眼神锐利如刀,“目标:原生宇宙,代号‘摇篮’组织,

核心成员赵天成,及其关联‘清道夫’单位!我要他们的一切信息!尤其是…他们如何获得并利用‘秩序’之力!优先级:最高!”

“谨遵神谕。”编织者的纺锤无声转动,无形的因果线穿透维度壁垒,联系那散布在兆亿因果链上的“观察者”纳米虫群。

“归零者!”

黑洞头颅微微转向。

“清理神座…并警戒。”杨墨看着刚才异虫诞生之处,眼神冰冷,“任何因我污染而诞生的‘异常’,格杀勿论!同时…准备接收并净化来自星语族的‘特殊资源’

“……”归零者沉默颔首,黑洞头颅中闪过一丝吞噬的光芒。

指令下达完毕,杨墨缓缓闭上眼睛。身体依旧虚弱,烙印依旧灼痛,污染依旧潜伏。但星语族的信仰如同温暖的泉水包裹着他,三位神使的力量在修复和警戒。

他不再是被动逃亡的猎物。

他有了屏障(信仰之力),有了耳目(观察者探查“摇篮”),有了第一个位于现实宇宙的支点(星语族前哨),更有了在神域反击污染的手段(神使合力)!

原生宇宙,赵天成,还有那个该死的“摇篮”…

杨墨染血的手指,在冰冷的神座上轻轻敲击,发出无声的、充满杀意的律动。

等着。

你们加诸于我与我至亲的“账单”…

我会连本带利,用你们无法想象的‘货币’…亲手奉还!

而第一笔利息…就从掀翻你们的“秩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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