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的铃声像道紧箍咒，刚响过第一遍，阶梯教室里就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阎宸坐在靠窗的位置，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敲着。窗外的香樟树落了片叶子，打着旋儿飘到地面，他盯着叶子看了两秒，忽然觉得——这场被全系称为“魔鬼考试”的《高等数学》，好像没那么难。
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金属眼镜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都把复习资料收起来，手机关机放桌角，作弊的按校规处理，首接开除！”
教室里的窸窣声瞬间消失，连平时最跳脱的林小胖，都乖乖把漫画书塞进抽屉，双手合十对着试卷拜了拜——他昨晚通宵刷题，还是有三道大题没弄懂。
试卷发下来，阎宸快速浏览了一遍。选择题考基础概念，填空题是常见题型，大题虽然绕了点弯，但解题思路很清晰，最后一道附加题涉及微分方程的实际应用，有点难度，却正好和他帮苏清然分析的“超市库存模型”思路吻合。
他拿起笔，从第一题开始答，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流畅。
旁边的李萌萌咬着笔头，额头上渗着汗，第一道选择题就卡了壳，偷偷用余光瞟阎宸的试卷，却只看到他己经在答填空题了，吓得差点把笔掉在地上。
半小时后，阎宸放下笔——试卷答完了。
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计算错误，连附加题的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像在演示“标准解法”。
“老师，交卷。”他举起手。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显然没料到有人这么快交卷：“不再检查检查？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
“不用了，谢谢老师。”阎宸把试卷整理好，轻轻放在讲台上。
林小胖瞪圆了眼睛，嘴里无声地喊着“你疯了”；赵阳和王浩也愣住了，他们才刚答到大题；苏清然坐在斜前方，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惊讶和一丝担忧。
阎宸对她笑了笑，转身走出教室，关门的瞬间，还能听到监考老师的嘟囔：“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浮躁了……”
走出教学楼，阳光有点晃眼。他没回宿舍，而是往图书馆走——答应了苏清然，要帮她改社会实践报告的最后一版。
图书馆里很安静，他找到上次和苏清然一起待过的隔间，拿出电脑，刚打开文档，就听到脚步声。
苏清然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笔，显然是也提前交卷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阎宸有点惊讶。
“后面的题都会，检查完就交了。”苏清然走进来，脸颊有点红，“你……考得怎么样？是不是太急了？”
她知道阎宸是学霸，但提前一个半小时交卷，还是太冒险了。
“应该没问题。”阎宸把她的报告调出来，“我看看你的报告，上次说的‘景区定价策略’，改得怎么样了？”
苏清然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上面画着新的图表：“我加了‘淡旺季差价模型’，还引用了你笔记里的‘需求弹性系数’，张姐说超市的分时段折扣也能用这个模型……”
她讲得认真，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层金粉。
阎宸听着她的分析，偶尔指出一两个小问题，心里忽然觉得——提前交卷是对的，比起在考场里发呆，和她在这里讨论报告，更有意思。
成绩出来那天，金融系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林小胖挤了半天，举着手机冲出来，声音都劈了：“阎宸！你是人吗？满分！《高等数学》满分！连附加题都得了满分！”
整个走廊都炸开了锅——
“不是吧？提前交卷还能考满分？”
“他是不是偷题了？不然怎么可能！”
“李萌萌也考了八十多分，说是阎宸帮她改的错题，这也太神了！”
阎宸刚从系办公室回来，手里拿着奖学金申请表，闻言只是笑了笑：“运气好而己。”
“运气好能让附加题的解法被老陈当成‘标准答案’？”林小胖把手机怼到他面前，屏幕上是老陈在群里发的消息：“阎宸同学的附加题解法简洁高效，体现了对‘数学建模’的深刻理解，值得全班学习！”
苏清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自己的成绩单，经济学原理92分，是全班第二。
“恭喜你。”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你也很棒。”阎宸看着她的成绩单，“92分，比上次进步了15分。”
“都是你帮我改报告的功劳，”苏清然的脸颊有点红，“那个‘需求弹性系数’，老师在课堂上特意表扬了。”
周围的同学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一个满分状元，一个进步神速的潜力股，站在一起，像幅格外和谐的画。
刘宇凑过来，酸溜溜地说：“阎宸，你这么厉害，咋不早点给我们划重点？太不够意思了。”
“我给你发过复习大纲，是你自己没看。”阎宸淡淡地说。
刘宇的脸瞬间红了，悻悻地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林小胖还在喋喋不休：“老陈说要把你的试卷裱起来，挂在系办公室当‘镇系之宝’！还有，你那奖学金有五千块吧？必须请客！”
“行，请你们去吃宸星商超旁边的火锅，随便点。”阎宸笑着说。
“耶！”林小胖欢呼起来。
赵阳推了推他：“别得意忘形，阎宸的目标是保研，你要是再挂科，就得留级了。”
“知道知道，”林小胖挠挠头，“我这就去图书馆刷题，阎宸，晚上帮我看看这道积分题呗？”
“没问题。”
看着林小胖跑向图书馆的背影，阎宸忽然觉得——比起“宸星集团继承人”这个身份，他好像更喜欢“阎宸同学”这个称呼。
因为这个称呼里，有图书馆的阳光，有食堂的烟火气，有室友的吵吵闹闹，还有……苏清然眼里的星星。
这些，都是满分成绩单给不了的温暖。
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风也温柔，好像连空气里，都带着点“普通学生”的快乐。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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