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号”破开罗斯海的浮冰时，林悦正将最后一支病毒管固定在低温培养箱里。舱内的温度计显示-22℃，与冷藏舱的“种子封存日”温度仅差4℃，这细微的温差让管壁上的“δ-a-2025”标签泛出淡蓝色的荧光，像极了苏然戒指内侧的刻痕在阳光下的模样。
“声呐检测到冰下有异常震动。”船长的声音带着凝重，指着雷达屏幕上的绿色回波，“深度300米，和斯瓦尔巴群岛的潜艇残骸位置一致。”
林悦的指尖在保温箱上划出锚链的形状，苏然的血液样本在干冰中泛着白雾，标签上的“36.7℃”与她腕间体温计的“37℃”形成奇妙的呼应。她忽然想起Olav笔记本里的一句话：“当两种温度相遇，冰海会吐出百年前的秘密”，字迹旁画着个小小的Ω符号，与邓溪胎记的轮廓完美重合。
“启动声波探测器，频率调成73.7赫兹。”她将锚链胸针插进控制台，金属表面的“δ734-Ⅲ”字样突然亮起，“这是我们的体温总和，也是病毒的灭活频率。”
探测器的嗡鸣穿透冰层时，舱外传来冰裂的脆响。林悦冲到甲板，看到罗斯海的冰面正以船只为中心裂开蛛网，裂缝中渗出的海水泛着与挪威冰海相同的荧光，隐约可见某种透明生物在水中舒展，触手间缠着生锈的锚链节——与邓总工程师潜艇里发现的那枚如出一辙。
“是冰珊瑚。”小陈举着相机发抖，“它们的基因序列和灵山岛的珊瑚虫高度相似，却能在零下二十度存活。”
林悦的目光落在冰缝深处，那里沉着个金属物体，轮廓与“北欧之星”货轮的冷藏舱一致。她抓起低温潜水服时，卫星电话突然响起，苏然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身后的病房墙上贴着张泛黄的海图，罗斯海区域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母亲的嫁妆”。
“我找到母亲的日记了。”苏然的声音带着喘息，指尖划过海图上的某个点，“1974年，邓总把最危险的病毒株藏在了冰珊瑚的共生藻里，只有Olav家族的血液能唤醒它。”他忽然扯开衬衫，心口的疤痕在灯光下泛出淡青色，“我的基因里不仅有邓总的抗体，还有Olav家族的激活序列——就像现在。”
潜水服的恒温系统发出警报时，林悦己经潜入冰下。探照灯照亮的瞬间，她看清了冷藏舱外壳上的刻字：“献给δ的第三代载体”。舱门的锁孔形状恰好能容纳那枚锚链胸针，当金属接触的刹那，冰层突然剧烈震颤，冰珊瑚的触手集体竖起，在水中拼出巨大的Ω符号，将她与冷藏舱紧紧包围。
“把你的血滴在锁孔里。”苏然的声音透过潜水服的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母亲说，邓总在锁芯里藏了自己的基因片段，需要Ω载体的血液才能溶解。”
林悦咬破指尖的瞬间，胸针突然弹出微型针头，苏然的血液样本顺着针管注入锁孔。冰珊瑚的荧光突然变亮，在舱门表面投射出串旋转的数字：“19741207”——正是“北欧之星”失联的日期。当她按动这个密码，冷藏舱发出刺耳的齿轮声，舱内的景象让她浑身冰凉：
十二支玻璃管整齐地嵌在珊瑚基座里，每支都连着根透明的软管，通向冰层下的冰珊瑚群落。最中央的管体上贴着张照片，年轻的邓总工程师抱着婴儿站在冰珊瑚前，婴儿的襁褓里露出半枚锚链戒指，与苏然此刻戴着的那枚形成完美的闭环。
“这是个共生系统。”林悦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雾，通讯器里传来苏然的倒吸声，“邓总把病毒株与冰珊瑚绑定，只要珊瑚活着，病毒就不会灭绝。”她忽然注意到基座上的刻痕，与老舰长船桨拐杖的链节纹路完全一致，“老舰长早就知道这里，他的拐杖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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