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岛暗礁区的海水泛着诡异的紫色。林悦穿着潜水服跪在礁石上，手里的金属探测器正发出急促的蜂鸣——王强说的铁盒，就藏在刻着“苏”字的珊瑚石下方。
“别碰它。”王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珊瑚粉末的嘶哑。他的防毒面具歪在一边，半边脸覆盖着白色的结晶，那是吸入白化珊瑚孢子粉的症状，“里面的东西……会毁了所有人。”
林悦缓缓转身，潜水刀在掌心泛着冷光。远处的海面上，新型舰艇残骸的油膜正顺着洋流扩散，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毒光。“三年前‘山猫’台风，失踪的科考队员，是你杀的？”
王强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细小的珊瑚碎片。“是邓总……他说……他们发现了病毒的秘密……”他从防水袋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正是林悦在浮标暗格里见过的样式，“这是……是最后一份病毒原始样本……还有……科考队的日志……”
铁盒打开的瞬间，一股福尔马林与海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除了泛黄的日志，还有枚海军作训服纽扣，上面刻着个极小的“δ”字。林悦认出那是老舰长当年的制式纽扣——王强竟是他失散多年的警卫员。
“老舰长知道……你是他当年救下的孤儿？”林悦的声音发颤。日志里夹着张老照片，年轻的王强穿着水兵服，胸前别着同样的纽扣，站在“海鲨”舰的甲板上，身边是笑容灿烂的老舰长。
王强的肩膀垮了下去，结晶覆盖的脸上滑下两行泪，在皮肤上冲出两道沟壑。“我欠他一条命……可我……我被邓总抓住了把柄……”他指着日志，王强的指节叩在日志某页，那里用红笔圈着段记录：“发现δ病毒可通过珊瑚虫垂首传播，其基因序列与1974年西沙海战遗留的生物武器高度同源。”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正是失踪领队的笔迹。
“邓总说……只要毁掉日志，就能让‘海鲨’舰的污点永远埋在海底。”王强突然抓住林悦的手腕，潜水服下的皮肤滚烫如火烧，“他给我注射了病毒抑制剂，说这是……是‘海鲨’老兵的特权。可现在……”他掀开衣领，锁骨处爬满蛛网状的青紫色纹路，“抑制剂失效了。”
林悦的潜水刀突然指向礁石缝隙。那里卡着半截军用通信器，屏幕上还残留着未发送的消息：“灵山岛17号礁盘，珊瑚虫携带活性病毒——苏然”。发送时间正是货轮出事当天。
“苏然早就发现了。”林悦的声音冷得像礁石上的冰，“你偷实验室样本，不是为了邓总，是想给自己找解药。”
王强的瞳孔骤然收缩。此时海面上突然漂来片白色物体，是L-07的斑海豹幼崽，鳍肢缠着被病毒侵蚀的渔网，挣扎间吐出的气泡泛着淡绿色荧光。这是斑海豹在示警——病毒正顺着食物链扩散。
“解……解药在铁盒底层。”王强突然剧烈抽搐，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珊瑚石上，瞬间催生出簇诡异的紫色藻类，“是苏然偷偷研制的……他说……要留条后路。”
铁盒底层的锡纸包里，果然藏着支淡蓝色药剂，标签上印着微型锚链图案。林悦认出这是苏然改良的珊瑚抗体，针管壁上还粘着根银白色短发——是她的头发。
“他早就把你的基因序列加进去了。”王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结晶正从他的指尖蔓延至心脏位置，“邓总真正的目标……是‘海鲨-08’的声呐核心……那里藏着1974年的……作战记录……”
话音未落，暗礁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舰艇爆炸的轰鸣，17号礁盘的珊瑚虫集体收缩，露出岩面刻着的巨大Ω符号——与邓总颈后的胎记一模一样。
“是共振！”林悦抓起铁盒冲向渔船，“新型舰艇的残骸正在释放病毒共振波！”
王强突然扑向礁石，用身体挡住蔓延的紫色藻类。“告诉老舰长……”他的声音被海浪吞没，最后化作句口型，“对不起”。当林悦回头时，他己与珊瑚礁融为一体，只露出那枚刻着“δ”字的纽扣，在浪涛中闪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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