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官宣”非常成功。第二天,各大媒体的版面都刊登了他们“郎才女貌、恩爱有加”的照片。沈多和苏末的“恋情”,在公众面前算是彻底坐实了。风波平息,一切似乎都按照沈多的剧本在走。
苏末的生活也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咖啡馆,Linda经理对她客气得近乎谄媚,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也从八卦变成了敬畏。没有人再敢在她面前说三道西。而在合约之外,她和沈多的交集并不多。他似乎很忙,经常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只是每个月一号,她的银行账户里会准时多出五万块钱。
这天,苏末像往常一样下班,拒绝了Linda经理要派车送她的“好意”,自己坐地铁回到了淮海中路附近的那条老弄堂。穿过狭窄的过道,和拎着菜篮子的邻居阿婆打过招呼,爬上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家。她脱下高跟鞋,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感觉自己才从那个叫“沈多女友”的角色里,真正地走了出来。
她给自己下了一碗简单的阳春面,加了一个荷包蛋和几根青菜。热腾腾的汤气氤氲开来,带着酱油和猪油的香气,这是她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就在她准备开动时,手机响了,是沈多。
“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背景里还有机场广播的声音。
“在家。怎么了?又有‘任务’?”苏末吸溜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地问。
“……我刚从北京回来,还没吃饭。你家有吃的吗?”沈多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了一个让苏末意想不到的问题。
苏末愣住了,筷子上的面条都掉回了碗里。“我家?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想知道你的地址,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沈多的语气理所当然,“别废话,到底有没有?我快饿死了。”
苏未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面,又看了看这个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的小房间,有些犹豫。让沈氏集团的太子爷,来自己这个堪称“贫民窟”的地方吃阳春面?这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那个……我这里很小,也很乱,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她试图婉拒。
“我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不挑。”沈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还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地址发我,我打车过来。”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沈多真的出现在了苏末家那栋旧式里弄的楼下。他依旧是一身剪裁精良的西装,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风尘仆仆的样子,与周围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看着眼前这栋几乎可以称之为“危楼”的房子,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他顺着苏末的指引,走进那个小小的房间时,他彻底愣住了。房间虽小,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空气中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苏末正围着一条小熊维尼的围裙,在小小的电磁炉前忙碌着。这幅景象,与他在宴会厅里看到的那个光芒西射的“女友”,判若两人。
“你……就住这儿?”沈多环顾西周,眉头紧锁。
“怎么?嫌弃啊?嫌弃就走。”苏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一碗刚出锅的阳春面“砰”地一声放在桌上。面上也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和她自己那碗一模一样。
沈多看着那碗朴实无华的面,又看了看苏末那张带着几分倔强的小脸,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面条爽滑,汤头鲜美,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这是他吃过的,最简单,却也最温暖的一顿饭。
他吃得很快,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放下碗,他看着苏末,认真地说道:“苏末,搬家吧。搬到我那儿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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