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时光的坐标
老槐树旁的“种子箱”长出了一片杂花,春天开紫色的豌豆花,夏天蹿出黄色的向日葵,秋天结出红色的小浆果,连路过的园林专家都笑着说:“这是时光自己种的花园。”小念给这片花地围了圈木栅栏,栅栏上挂着游客们留下的小木牌,有写“愿平安”的,有画笑脸的,还有块牌子上刻着“欧阳与余茹”,字迹和当年欧阳俊钉在树上的木牌如出一辙。
“时光博物馆”扩建了,新添了个“互动展厅”,游客可以戴上VR眼镜,“穿越”到2013年的馄饨摊,看年轻的欧阳俊攥着零钱犹豫的样子,或是“走进”余茹的画室,看她对着设计稿皱眉的侧脸。有个老爷爷体验完,红着眼眶说:“像真的回到了年轻时候,那时候的馄饨,也这么香。”
南宫丽的玄孙把研究成果整理成了纪录片,片名就叫《老槐树》,开头是清晨的巷口,馄饨摊的蒸汽混着槐花香飘向天空,结尾是孩子们在杂花地里追蝴蝶,画外音是小念的声音:“有些坐标,能让我们在时光里,找到回家的路。”
纪录片在电影节上获了奖,领奖那天,他特意带了片老槐树的叶子上台:“这是所有故事的起点,也是我们的根。”台下的小念看着屏幕上闪过的老巷画面,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指着老树说:“你太爷爷就是在这里,把日子过成了诗。”
馄饨摊的新老板开了家线上店,卖真空包装的“时光馄饨”和槐花蜜,包装上印着小念画的插画——欧阳俊和余茹坐在树下分馄饨,南宫丽站在远处微笑,孩子们举着画稿跑过。“很多在外的游子说,煮馄饨时闻到的香味,和记忆里的老巷一模一样。”老板在电话里对小念说,语气里满是骄傲。
那年槐花盛开时,老巷举办了第一届“时光艺术节”。杂花地里搭起了临时舞台,孩子们表演根据欧阳俊回忆录改编的小品,美院的学生展示以老槐树为主题的装置艺术,最热闹的是“故事交换角”,每个人都可以讲一段自己的故事,换一块别人做的槐花糕。
有个从海外回来的华侨,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说:“这是我父母年轻时在老巷拍的,他们总说这里的馄饨最好吃。今天来一看,树还在,摊还在,真好。”小念把照片扫描后放进博物馆,旁边配了行字:“无论走多远,总有些坐标,能让你想起出发时的样子。”
艺术节的最后一天,大家在老槐树下种了棵新的槐树幼苗,就在杂花地旁边。小念铲土时,铁锹碰到个硬硬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是个生锈的铁皮盒,里面装着几张老照片——有欧阳俊和余茹的结婚照,有女儿第一次学走路的样子,还有南宫丽和朋友的合影,背面都写着日期,最早的是2015年。
“是太爷爷埋下的!”小念认出了盒子里的字迹,和回忆录最后一页的签名一样。照片的缝隙里,夹着张小小的纸条:“愿后来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光。”
南宫丽的玄孙把铁皮盒放进新的展柜,玻璃上贴着小念写的话:“所谓时光的坐标,不是用来困住回忆的,是让我们知道,无论走多远,总有些温暖,在原地等你。”
秋天,小念收到一封来自国外的信,信封上贴着老槐树的邮票,是她插画集的译者寄来的。译者说,有个外国老太太看了书,特意飞到中国,在老槐树下坐了一下午,说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他们年轻时也曾在一棵老树下许下诺言。“你的故事,让不同语言的人,都懂了‘珍惜’的意思。”
小念把信读给老槐树听,风穿过杂花地,吹得木牌叮铃作响,像无数人在回应。树洞里的月亮吊坠,被新生的根须包裹着,在阳光的折射下,在花房的玻璃上投下两个交叠的光斑,像一对相拥的影子。
属于他们的故事,早己超越了地域和语言,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坐标——在老槐树的年轮里,在馄饨摊的香气里,在每颗愿意相信“爱能穿越时光”的心里。它告诉每个路过的人:
无论世界怎么变,总有些东西不会变——是树下的约定,是碗里的温暖,是代代相传的“好好生活”,是时光里,永远等你的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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