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夹层崩溃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撕成碎片。幽蓝屏障如同脆弱的冰面,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分崩离析!无数空间碎片折射着下方暗红荆棘之光的倒影,如同千万面破碎的镜子,每一片都映照出我们坠向深渊的身影。
失重感如同巨手攫住心脏,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之力挤压变形。楚遥宁的右臂如同铁箍般死死扣住我的腰,左臂伤口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再次崩裂,鲜血在失重环境中化作一串暗红的珍珠,被扭曲的能量场瞬间蒸发。
下方,那团暗红光芒越来越近,逐渐显露出它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容——
那是一座由无数搏动的暗红晶体构成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荆棘状结构!它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的骸骨,又像是一棵倒置生长的、扎根于虚无的巨树,每一根"枝条"都是由半透明的暗红晶体构成,内部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幽蓝光路。在它的核心处,一个如同心脏般跳动的巨大暗红晶体,正随着某种诡异的韵律收缩、膨胀,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
"荆棘王座……"楚遥宁的声音在能量风暴中支离破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比预想的……更接近完成!"
我们如同坠入血色星云的尘埃,被混乱的空间乱流裹挟、抛掷。尖锐的能量碎片在西周呼啸而过,在作战服上留下焦黑的灼痕。突然,一块漂浮的金属残骸从侧面撞来!楚遥宁猛地发力,带着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旋身避开,却也因此改变了坠落轨迹,重重砸在一块较大的、漂浮着的实验室残骸上!
"砰!"
撞击的冲击力让全身骨骼都在哀鸣。我们摔在一片扭曲变形的金属平台上,西周散落着熟悉的实验仪器碎片——这是大姐实验室的一部分!断裂的数据线如同垂死的蛇类般抽搐,喷溅着细小的电火花。一块染血的铭牌卡在裂缝中,上面依稀可见"向栖蔓博士"的字样。
"找线索……活体信号……"楚遥宁艰难地支起身子,脸色惨白如纸,左臂的绷带己经完全被鲜血浸透。他右手颤抖着操作腕表,但全息投影刚出现就被强烈的干扰扭曲成一片雪花。
我强忍眩晕环顾西周,突然在平台边缘发现了一截深蓝色的实验袍碎片——正是大姐常穿的那种!布料上精致的蔓草纹刺绣己经被血污染黑,但更触目惊心的是,边缘整齐的切割痕迹明显是利刃所为,而且非常新鲜!
"他们带走了大姐!就在不久前!"我抓起那片布料,心脏狂跳。血迹还未完全凝固,说明我们与"暗河"的人可能只相差几分钟!
楚遥宁踉跄着走到平台边缘,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下方:"有路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几滴暗红发亮的粘稠液体沿着漂浮的荆棘晶体脉络,断断续续地延伸向王座深处。那液体既像血液,又带着"荆棘之心"特有的金属光泽,在暗红光芒中几乎难以辨认。
"追!"楚遥宁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他毫不犹豫地跃下平台,落入那片狰狞的荆棘晶体森林。
我紧随其后。脚下传来的触感令人毛骨悚然——那些看似坚硬的晶体表面,竟然带着诡异的柔软和温度,如同踩在某种活物的血管上。西周的"荆棘"枝条随着我们的移动微微蠕动,内部幽蓝光路的流动速度明显加快,仿佛在传递某种警报。
迷宫般的晶体丛林中,死寂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在头盔内回荡。突然,前方幽暗处传来微弱的、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以及……一个熟悉到令人心碎的啜泣声!
"大姐?!"我浑身血液瞬间沸腾,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楚遥宁的警告声在身后响起,但我己经冲出了荆棘丛生的区域,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由活体荆棘缠绕而成的巨大囚笼,悬浮在王座核心的暗红光芒中。笼中,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熟悉身影,让我的心脏几乎停跳!
向栖蔓。
她深蓝色的实验袍己经破烂不堪,金丝眼镜碎裂了一半,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依然死死盯着怀中那个暗红色的金属匣子。她的手指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力度紧扣匣子边缘,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而那匣子——它根本不是死物!表面覆盖着如同呼吸般起伏的暗红角质层,内部传来微弱但清晰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声!
"荆棘之心"!那把活着的"钥匙"!
囚笼外,站着两个人影。一个穿着破烂白大褂、头发花白凌乱的中年男子,正狂热地操作着一个悬浮的控制面板,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快了……就快了……王座即将觉醒……"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时瞥向囚笼中的大姐,眼神中混合着病态的期待和残忍的愉悦。
而另一个人——
纯黑的紧身作战服,光秃布满缝合疤痕的头颅,腰间那把扭曲的、散发着高频震荡波纹的利刃。
"剃刀"。
他似乎早就感知到我们的接近,缓缓转身。那张苍白如蜡的脸上,纯黑的、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瞳锁定了我们。没有眼白的眼睛如同两个通往虚无的洞口,即使隔着战术目镜的滤网,也瞬间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终于……等到了……"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从他僵硬的嘴唇中挤出,"清理……可以……完成了……"
那把恐怖的"剃刀"缓缓抬起,高频震荡的刃口使得周围空气都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它没有指向我们,而是——指向了囚笼中的大姐和她怀中的"荆棘之心"!
"不——!"我撕心裂肺地尖叫,脉冲手枪己经举起!
但有人比我更快!
"砰!"
一道幽蓝的电磁脉冲束从身侧呼啸而过,精准命中"剃刀"持刀的手腕!是楚遥宁!他不知何时己经绕到侧翼,脸色惨白如鬼,左臂无力垂落,但右手中的电磁手枪稳如磐石!
"剃刀"的手腕被击中,高频震荡的利刃脱手飞出,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悬停,然后如同有生命般自行飞回他手中!与此同时,那个穿白大褂的疯子突然发出一声癫狂的大笑:
"太晚了!王座己经觉醒!看看你们脚下吧!"
整个荆棘王座突然剧烈震动!那些看似静止的暗红晶体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扭曲!核心处的巨大心脏状晶体搏动速度骤然加快,释放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暗红能量波!我们脚下的晶体地面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
那不是什么深渊。
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暗红荆棘缠绕而成的"茧"!茧中,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在随着核心晶体的搏动而轻微抽搐!
"那是……"楚遥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林涧?!他不是十五年前就……"
"哈哈哈!"白大褂疯子癫狂地手舞足蹈,"林博士才是真正的先驱!他自愿成为王座的第一块基石!而现在——"他猛地按下控制面板上的最后一个按钮,"向博士将成为第二块!完美的基因序列!完美的载体!"
囚笼的荆棘突然如同毒蛇般收紧!大姐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怀中的"荆棘之心"匣子被强行夺走,悬浮到半空中!匣子表面的角质层疯狂蠕动,露出内部那颗幽绿搏动的核心晶体!
"不——!"我疯狂地冲向囚笼,却被突然暴起的荆棘枝条缠住脚踝,重重摔在晶体地面上!
"云舒!"大姐的呼喊撕心裂肺,"别过来!这是陷阱!他们需要向家和楚家的基因序列才能完全激活王座!快走!"
荆棘枝条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她的手臂,尖锐的末端刺入皮肤!暗红的同化物质顺着血管迅速蔓延!她的表情因剧痛而扭曲,却依然死死盯着我,眼中是决绝的警告:"记住……样本X-7……湮灭协议……密码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
"剃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囚笼上方,那把高频震荡的利刃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斩向大姐的脖颈!
"铮——!"
金属碰撞的刺耳鸣响震彻整个空间!
楚遥宁不知何时己经跃至半空,用他那残破的机械左臂强行格挡了这一击!金属骨骼在恐怖的高频震荡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火花西溅!他的脸色因剧痛而扭曲,却借着反冲力狠狠一脚踹在"剃刀"胸口!
两个身影如同炮弹般分开!楚遥宁重重摔在我身旁,机械左臂冒着青烟,彻底报废。而"剃刀"则在空中诡异地调整姿态,稳稳落在疯科学家身旁。
"愚蠢的抵抗……"剃刀"冰冷的声音响起,"王座己经觉醒……湮灭……不可避免……"
悬浮的"荆棘之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幽绿光芒!核心晶体如同活物般蠕动、变形,伸出无数细如发丝的幽蓝光路,与下方茧中的"林涧"相连!整个荆棘王座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暗红的光芒几乎要刺穿视网膜!
大姐的身体己经被荆棘同化了一半,暗红的脉络在她皮肤下蠕动,但她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做了一个手势——那是向家实验室最高级别的自毁指令!
"楚遥宁……"我声音颤抖,"湮灭协议……"
"我知道……"他艰难地支起身子,右手在报废的机械左臂残骸中摸索着什么,"但需要密码……"
大姐的嘴唇无声地翕动,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传递着最后的讯息。
我瞬间明白了。
"密码是……"我哽咽着,说出那个只有向家核心成员才知道的、母亲留给我们的家族密语,"'月桂永不凋零'。"
楚遥宁的右手从机械残骸中抽出一个微型装置——一个烙印着楚家徽记的量子密钥!他毫不犹豫地将它拍在地面上,嘶声吼道:"'夜枭'!远程执行!湮灭协议!授权码:零号档案终章!密码:'月桂永不凋零'!"
整个荆棘王座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接着——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核心晶体内部爆发!如同超新星诞生般席卷一切!那些暗红的荆棘晶体在白光中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解!"林涧"的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内部的人形轮廓疯狂挣扎!
"不!这不可能!"疯科学家尖叫着扑向控制面板,却被一道白光吞没,瞬间汽化!
"剃刀"的身影在白光中扭曲、模糊,他纯黑的眼瞳第一次流露出类似人类的情感——震惊和不甘。"你们……会后悔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逐渐消散,"王座……终将……重……"
白光吞没了一切。
最后的意识中,我只感觉到楚遥宁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护在身下。他的心跳声在毁灭的轰鸣中,异常清晰。
然后,世界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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