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薄雾未散,乌岩城内外仍被一层微凉的湿气笼罩。
林御坐在床榻之上,身上仍旧虚弱,却己换上一身深蓝常服,黑发束起,神情沉稳,眼神如寒潭深渊,藏着前所未有的锋芒。
这副身体虽有伤,但不致命,关键在于养。三日昏迷,让他刚好理顺穿越而来的全部记忆,也将前世今生彻底融合。
他己明白,乌岩城——乃是他昔日封地,位于大楚南疆,与山越蛮人接壤。
此地贫瘠、民困、盗匪横行,乃流放之地中最差者。原主林御昔为“安王”,被太子所忌,被夺兵权后以刺杀罪名贬回此地。虽封号犹存,但己无人看重,只等其病死或出意外,好彻底除名。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病死之人”,竟睁开了眼。
林御缓缓站起身,兰儿立即上前扶住:“公子,伤才好些,别太劳累。”
“本王没那么娇贵。”林御目光一转,“兰儿,把城中那些旧部的名字、驻防情况、仓储物资,统统给我列清一份来。”
“欸?”兰儿一时愣住,“公子您是……”
“本王既未死,便不能再任人宰割。”林御淡声道,“我要知道我手上还能掌多少权、多少人。还有,过去三天,有没有外人来过?”
兰儿小脸一紧,忙点头:“有!昨天下午,王都来了钦差,说是受太子之命,前来‘吊唁’……”
“吊唁?”林御冷笑,“来确认我死没死罢了。”
“他说希望见您最后一面,但奴婢说您病危未醒,不能接见,他就走了,还让人留下一瓶药,说可助公子‘安然离世’……”兰儿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脸色微白。
林御冷声道:“带我去看看那瓶药。”
很快,桌上便摆出一只紫檀木盒,盒内是一瓶漆黑小瓷瓶,未开封。
林御取出,轻轻一嗅,眉头一挑:“断肠草、麝香、烛蛇胆……好配方,好狠毒。”
他己确认,这瓶药本是催命之物,非但不能治伤,服下后三日内必脏腑溃烂、悄无声息而亡,像极了伤重不起的假象。
“太子果然心狠。”林御冷笑一声,将瓷瓶收入袖中,“兰儿,把昨日那钦差的名字、模样记清了,本王早晚还他一份大礼。”
“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兰儿小脸涨红。
林御点头:“再唤管事进来,本王有事吩咐。”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地走进房中,正是乌岩城王府老管家,姓周,名济,乃原主最信任之人之一。
“王爷。”周济一躬到底,语带颤音,“听说您醒了,老奴这颗心才算安生。”
林御看着他,沉声问:“这三日内,府中可有异动?”
“无大动静。只是昨晚后厨伙计半夜失踪一人,属下己命人封门排查。”周济躬身回道。
“失踪?”林御眼神一凝,“那人可是昨日钦差停留期间曾与之接触?”
“属下正查……但极可能有关联。”周济回得谨慎。
林御冷笑:“连我府中都有人收买,看来自太子一系的爪牙,己深入骨髓。”
周济脸色一肃:“属下愿为王爷清洗门户!”
“且慢。”林御摆摆手,“不急动,咱们先装作什么都没察觉,让他们自以为本王虚弱无能。”
“是。”周济点头。
林御转身走到窗前,望向远方灰蒙城墙下的荒野与山林,目光深邃。
“周济,告诉我,目前城中守军有多少?”
“名义上三千,实战能动的不足一千。多为老卒、伤兵、流民编制。粮草只够三十日。”周济苦笑。
林御点头:“仓储情况?”
“王府自有粮库,但不及两月用度。城外盐马交易被山匪盘踞多年,己断线。”
林御微微皱眉,随后沉声道:“备笔墨,我口述。”
“是!”
周济麻利取来纸笔,林御不疾不徐道:
“一,封锁王府,整顿内务,全体仆从重新登籍,查其来历,三日内给我名册;
二,调王府库银三成,遣人秘密收购本地能用之粮、布、药材及盐巴,暗中建立隐库,不经守备报备;
三,命人招募工匠、铁匠、木匠,各十人,理由:王府修缮;
西,派亲信前往城东的旧兵营,看是否尚可修复,一旦恢复,可做新军营;
五,我要一封密函,送至江南节度史顾沉舟,告之‘林御未死,愿重修旧谊’。”
周济闻言震惊:“顾沉舟?那可是……”
“前朝老臣,亦是我母族亲戚之一。昔日曾为我披甲三万,如今虽在外调,但心存旧情。他若还记得旧恩,定不会坐视我死。”
林御双目微眯:“我要重新筑起我的羽翼,从乌岩起风,往王都卷去。”
“王爷英明。”周济肃然。
林御转头,望着朝阳初露的远方,低声道:
“这是我林御的新生,亦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
就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王都朝堂之上,太子殿下听闻“林御醒来”,猛地一掌拍碎玉盏,脸色铁青。
“该死!他怎么可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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