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村的晨雾还未散尽,三辆装满陶罐和木桶的马车出村口。苏禾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手中紧紧攥着母亲留下的银镯子,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镇定下来。车辕旁的程砚不时回头望向她,眼神里满是担忧与鼓励。
“苏禾妹子,咱们真要和万通合作?” 赶车的刘猎户突然开口,他的声音被马蹄声和车轮声打碎,“那沈掌柜看着不像善茬。” 苏禾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山风卷起她的鬓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要咱们守住本心,就没什么好怕的。”
州府朱雀大街上,“青竹山野” 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苏禾站在新铺面前,看着工匠们最后一次调整檐角的铜铃。风一吹,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街道上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程砚正在店内摆放货物,将一罐罐蜂蜜整齐地码放在竹制货架上,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呵护着他们的心血。
开业当天,朱雀大街被挤得水泄不通。沈掌柜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的羊脂玉坠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笑容满面地为新店剪彩。“各位父老乡亲,”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商人特有的蛊惑力,“这‘青竹山野’的蜂蜜和腌菜,可是我亲自试过的美味,今日开业,大家尽管品尝!”
苏禾端着新做的糖糕走上前,糕点上点缀着新鲜的桂花,香气西溢。沈掌柜接过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满意地点头:“不错,香甜软糯,值得我在贵客面前推荐。” 他的眼神扫过苏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打量,“苏姑娘果然心灵手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伙计们开始分发试吃的蜂蜜和腌菜。苏禾站在柜台后,看着顾客们满意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自豪。程砚则在一旁忙着记账,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偶尔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正在涌动。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朱雀大街上时,一个 “沈掌柜” 出现在摊前。他的衣着打扮与昨日别无二致,可言行举止却透着一股轻佻。“苏姑娘,” 他倚在柜台上,眼神在苏禾身上游移,“昨晚我可是想了你一夜。”
程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握成拳头,正要上前理论,却被阿棠一把拉住。“哥哥你看,” 阿棠小声说道,“他的靴子是昨天那双吗?” 程砚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脚上的皂靴虽然样式相同,但鞋面上的磨损痕迹与昨日沈掌柜的那双截然不同。
苏禾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依然保持着微笑:“沈掌柜说笑了,不知今日前来,有何指教?”“沈掌柜” 伸手想要触碰她的手,被苏禾巧妙地避开:“指教谈不上,就是想和苏姑娘单独聊聊。” 他的语气暧昧,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真正的沈掌柜怒气冲冲地赶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锦袍的下摆还沾着泥点,显然是匆忙赶来。“苏姑娘,” 他大声质问,“为何不认我?有人冒充我的身份,你为何不制止?”
苏禾不慌不忙地端起一盘糖糕,示意沈掌柜品尝:“沈掌柜息怒,请再尝一口这糖糕。” 沈掌柜愣了一下,咬下一口后,脸色瞬间变了:“这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加薄荷叶?”
苏禾轻声道:“因为昨晚你在我耳边提过。”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沈掌柜和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昨晚沈掌柜参加完开业宴后,曾单独留下与苏禾交谈,无意中提到自己喜欢在甜点中加入薄荷叶。苏禾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将这些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沈掌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转头看向那个冒牌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本少爷!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几个伙计立刻冲上前,将冒牌沈掌柜扭住。那人见势不妙,想要挣扎,却被按倒在地。
“说,是谁派你来的?” 沈掌柜蹲下身,捏住那人的下巴,眼神冰冷。冒牌货挣扎了几下,最终泄了气:“是…… 是李记米行的李掌柜,他说只要能搅黄你们的生意,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周围的顾客顿时议论纷纷。苏禾望向程砚,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这些日子的明争暗斗,李掌柜从未停止过算计。程砚握紧拳头,心中怒火中烧,却被苏禾轻轻按住。她走上前,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各位乡亲,这‘青竹山野’的每一样产品,都是我们青竹村的乡亲们用心制作的。不管有多少人想要破坏,我们都会坚守品质,对得起大家的信任。”
她的话赢得了一片掌声。沈掌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苏禾微微拱手:“苏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是我小看你了。” 他转头看向被押走的冒牌货,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李有财,这笔账,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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