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油灯昏黄的光晕里,阿棠捧着小兔子糖人儿,宝贝似的舍不得下嘴,窝在角落里对着糖人傻笑。苏禾拉过程砚在木桌旁坐下,从布囊里倒出今日的收成,铜钱在粗陶碗里叮当作响。
“今天光顾的人比预想的还多。” 苏禾指尖着一枚铜钱,“阿棠说后山蕨菜冒头了,咱们明早得赶早去采,再备些野山菌。” 她抬眼看向程砚,油灯映得她眼底跳动着期待的光。
程砚拨弄着碗里的铜钱,沉思片刻道:“光是采还不够,得想想怎么保存。蕨菜焯水晾干,野山菌也晒成干,能放得久些。” 他顿了顿,又补充,“还有那真空包装的腊肉,得找可靠的匠人做木盒,印上咱们的记号。”
苏禾眼睛一亮,伸手拍在桌上:“好主意!等有了固定包装,往县城饭馆送货也体面些。不过租铺子的事......” 她皱起眉头,“县城租金怕是不便宜,咱这点积蓄......”
“慢慢来。” 程砚安慰道,伸手把散在桌上的铜钱拢到一起,“先攒着。我听说城东有处早市,摊位费比主街便宜三成,就是得更早去占位置。” 他望向窗外的夜色,“明天我先去探探路,要是合适,咱就挪过去试试?”
苏禾点头,脸上重新扬起笑意:“行!明天你去看摊位,我和阿棠采山货。对了,还得找那捏糖人的老师傅,问问能不能在糖人里夹张咱们摊位的传单,兴许能多揽些生意。”
两人越说越起劲,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将他们的影子叠在铺满铜钱的桌面上,像是一幅描绘着希望的剪影画。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菜叶上,苏禾和程砚便开始分头行动。
苏禾提着竹篮,沿着蜿蜒的山路,脚步轻快。阿棠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伸手摘下一朵野花,别在耳边,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们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间己来到山林深处,那里藏着各种山货的秘密。
苏禾熟练地辨认着各种野菜和菌菇,将它们一一收入篮中。阿棠则在一旁帮忙,偶尔发现个小动物留下的痕迹,也会兴奋地大叫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希望的味道。
另一边,程砚早早来到城东的早市,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仔细打量着每一个摊位,询问着摊位费和管理情况。经过一番比较,他终于在靠近入口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摊位,虽然位置稍显偏僻,但胜在价格实惠,且视野开阔,易于吸引顾客。
程砚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己经有了盘算。夕阳西下,苏禾和阿棠满载而归,看着篮子里各式各样的山货,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而程砚则在家中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新一天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程砚上山打猎,苏禾和阿棠早早地赶到城东早市,在石板路边支起了竹编货架,苏禾把陶罐腌的腊肉码得整整齐齐,阳光一照,油亮的琥珀色腊肉泛着的光。阿棠举着竹牌来回踱步,麻绳系着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 “山珍鲜货”,随着她的步子在晨风中晃荡。
“大姐!您瞧这荠菜多水灵!” 阿棠扯开嗓子招呼,把一捧带着泥土的野菜往路人跟前送,“昨儿个刚从后山挖的,包饺子鲜掉眉毛!” 路过的妇人被她逗笑,伸手掐了掐菜叶,脆生生的茎秆立刻渗出汁水。
苏禾正给顾客称蘑菇,竹秤砣在麻绳上晃悠:“二两西,算您二两!这是栗蘑,炖鸡汤最养人。” 她说话间,眼角瞥见街角转来个穿灰布衫的老汉,盯着摊位上的野兔首搓手。
“大爷,要只兔子尝尝鲜?” 苏禾递过帕子让老人擦汗,“活兔现杀,保证新鲜。” 老汉嗫嚅着:“闺女,能便宜些不?小孙子病了,想给他补补。” 阿棠闻言,悄悄往苏禾手里塞了把野菜:“再送您把枸杞芽,煮汤清肝明目!”
日头爬到头顶时,摊位上的腊肉只剩最后两块。突然,隔壁杂货铺的王婶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西街张家的狗挣脱绳子,往这边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黄影窜进摊位,装野兔的竹笼被撞翻,雪白的兔子 “嗖” 地窜进人堆。
“抓兔子!” 阿棠喊着冲进人群。苏禾一边安抚受惊的顾客,一边帮忙拦住兔子去路。戴瓜皮帽的教书先生脱下长衫罩住兔子,却被蹬了一脸泥。最后还是卖豆腐的李叔用扁担拦住街角,众人七手八脚才把兔子逮住。
“对不住各位!” 苏禾把最后两块腊肉切成小块,分给帮忙的街坊,“算谢礼!” 阿棠挠着头给教书先生擦长衫,惹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夕阳把石板路染成暖金色时,苏禾和阿棠收拾着空了大半的货架,竹牌在余晖里轻轻摇晃,仿佛还回荡着热闹的吆喝声。
阿棠正哼着小调收拾竹架,鼻尖沾着块腌菜渍,像只小花猫。“走,嫂嫂带你去买糖人儿!” 苏禾突然拽住她胳膊,往街角捏糖人的老艺人那儿跑。
糖稀在老人手里转成金黄的丝线,眨眼变成活灵活现的小兔子。阿棠捧着糖人儿首转圈:“嫂嫂,我明天可不可以还跟你来摆摊儿?” 她说话时,糖丝拉得老长,在夕阳里泛着光。
苏禾咬了口自己的糖蝴蝶,甜丝丝的味道漫开:“当然可以。不过得想想新花样 —— 明儿咱带些晒干的野菊花,再把腊肉切成小块真空包装,说不定更抢手。” 她眼睛亮晶晶的,映着天边火烧云。
阿棠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嫂嫂,你说那个穿长衫的公子哥,会不会真把腌菜带去馆子?要是饭馆都来进货……” 她没说完就被苏禾弹了个脑瓜崩。
“先把眼前的生意做好。” 苏禾说着,从布囊里掏出几枚铜钱,“过两天去镇上,看看能不能租个小铺子。总在集市摆摊,遇上雨天就抓瞎了。” 她望着熙熙攘攘渐渐散去的人群,晚风卷起衣角,带着腌菜的香气和糖人儿的甜。
阿棠似懂非懂地点头,又举着糖人蹦跶起来:“那我明天多采些野菜!后山的蕨菜该冒头了!”
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一路打闹着消失在青石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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