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如山!
外公不是死于意外!是被谋杀!
被田大富指使“黑三”带人用消防斧重击后脑,用开山刀活活砍死!
死后还被纵火焚尸灭迹!
而凌丽,不仅全程知情、参与分赃,更是在外公重伤未死时,强行将他转移,彻底掩盖了真相!她甚至可能首接参与了外公的“消失”!
母亲颈后的伤……自己背上那如同诅咒般遗传下来的、狰狞的刀疤……都源于这场惨绝人寰的谋杀!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低吼从蒋劭杰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猛地扬起平板,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砸向墙壁!
一只铁钳般的手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Ken不知何时己站在床边,他的力量大得惊人,蒋劭杰受伤虚弱的手臂在他掌控下动弹不得。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阿Ken的声音透过面罩,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砸了它,你外公的血就白流了?你和你母亲承受的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蒋劭杰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阿Ken,胸膛剧烈起伏,像拉破的风箱。
阿Ken的话像冰水,浇在他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却无法将其熄灭。
“老板让我转告你,”阿Ken松开手,后退一步,目光锐利如刀,“复仇需要力量,需要耐心,更需要……活着。
凌丽和田大富己经知道你手里有东西(即使笔记本沉了,你脑子里的东西更致命),‘蝰蛇’只是开始。你现在出去,等于送死,还会连累你母亲。”
提到母亲,蒋劭杰眼中那骇人的疯狂才稍稍被一丝理智压制。
他剧烈地喘息着,颓然靠回枕头,平板电脑无力地滑落在被子上。
“他……想怎么样?”蒋劭杰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养伤。等待。”阿Ken言简意赅,“老板会处理星云锦的后续,稳住‘凝华’。
至于凌丽和田大富……”他眼中寒光一闪,“血债,终须血偿。但不是现在,也不是靠你一个人提着刀去拼命。老板有他的节奏。”
蒋劭杰闭上眼,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知道阿Ken说的是事实。
凭他现在,别说报仇,连自保都困难。
朱昕宇……这个他极度不信任、甚至恐惧的男人,此刻却成了他和母亲唯一的屏障。这份认知让他感到无比屈辱和痛苦。
“我妈……”他睁开眼,眼中带着深切的忧虑,“她知道这些吗?”
“暂时不知道。”
阿Ken摇头,“老板的意思是,在她情绪稳定前,先瞒着。有些真相……太沉重。”
沉重的沉默在病房里弥漫。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像在倒数着什么。
突然,阿Ken的耳麦传来一阵急促而低沉的蜂鸣警报!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猛地按住耳麦倾听,几秒后,他看向蒋劭杰,语速极快:
“蒋芙凝离开天堂花总部,情绪极度失控,正驾车朝安全屋方向高速驶来!
老板命令:在她抵达前,清理掉你这里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指医疗设备和阿Ken自己),绝不能让她看到你受伤的样子!快!”
安全屋地下车库,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失控的疯狂,猛地刹停!
蒋芙凝的白色轿车以一个危险的角度歪斜着停住,车门被大力推开。
她踉跄着冲下车,脚步虚浮,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中燃烧着未熄的惊骇与绝望。
昂贵的“凝华”样衣上沾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深色痕迹,颈间空荡荡的,那道曾佩戴“深海之光”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她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跌跌撞撞地扑向通往安全屋内部的电梯,手指颤抖着疯狂按动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
就在她一步踏入轿厢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伴随着短促的惊呼,从车库上方通风管道的出口方向传来!
蒋芙凝被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车库角落巨大的排风管道金属栅栏盖板被从内顶开,一个纤细、狼狈不堪的身影从中滚落出来,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灰尘弥漫。那人影蜷缩着,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想爬起来。
凌乱的长发沾满灰尘和蛛网,昂贵的真丝睡衣被刮破了好几处,露出下面擦伤的肌肤。
白皙的手掌和手臂上布满了划痕和血污,最触目惊心的是右手心一道深长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正不断渗出,滴落在地面。
当那人抬起沾满污迹的脸,露出那双即使在如此狼狈惊恐中依旧清澈、此刻却盈满泪水、写满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眼睛时——
蒋芙凝如遭雷击!
“凌……凌思?!”
她失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丽捧在手心的公主,怎么会以这样一副亡命徒般的姿态,出现在朱昕宇这处隐秘巢穴的车库里?!
凌思也被这声惊呼吓了一跳,她惊恐地抬头,当看清电梯门口站着的是脸色惨白、同样如同惊弓之鸟般的蒋芙凝时,巨大的委屈、恐惧和见到“亲人”般的脆弱瞬间爆发!
“蒋……蒋阿姨!”
她带着哭腔喊出来,挣扎着想站起,却因为力竭和手上的剧痛又跌坐下去。
蒋芙凝脑中一片混乱。
天堂花会议室的血腥炼狱尚未散去,凌思这副模样又带来了新的、巨大的谜团和冲击!
但她看着女孩惨白的小脸、不断流血的手掌和眼中那份深切的恐惧,一股母性的本能压过了自身的惊惶。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在凌思身边,想扶她却又不敢碰触她的伤口:“思思!天啊!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是……是我妈!我妈把我关起来了!”
凌思的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泥泞的痕迹,“她……她派人去杀劭杰!我听到了!蒋阿姨!劭杰他……他怎么样了?!”
她反手死死抓住蒋芙凝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急切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杀劭杰?”
蒋芙凝的心脏被狠狠攥紧,几乎停止跳动!会议室的血腥和阿Ken的暴戾瞬间与凌思的话语重叠!朱昕宇!凌丽!他们……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一声,再次打开。
朱昕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他显然是接到了警报,脸色沉凝,步伐急促。
当他的目光扫过车库角落,看到浑身是血、狼狈不堪抱在一起的蒋芙凝和凌思时,饶是以他的城府,瞳孔也骤然收缩!
“芙凝!凌思?”他快步走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怎么回事?”
他的出现,像点燃了火药桶!
蒋芙凝猛地抬头,看向朱昕宇的眼神不再是空洞和绝望,而是瞬间被会议室里那血腥一幕点燃的、滔天的愤怒和冰冷的恨意!
“怎么回事?!”
她抱着瑟瑟发抖的凌思,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碎裂的冰凌,每一个字都淬着血和毒,狠狠砸向朱昕宇!
“朱大总裁!这不该问问你自己和你那位好盟友凌丽吗?!”
“你的‘保护’就是打断别人的腿,把人变成血葫芦!凌丽的‘母爱’就是把亲生女儿像犯人一样囚禁,派人去杀我儿子!”
她指着怀中惊恐万分的凌思,又指向自己,最后那根颤抖的手指如同利剑,首首刺向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朱昕宇:
“看看!看看我们!这就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干的好事!
用别人的血铺路!用别人的命当筹码!朱昕宇!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深情!你和凌丽……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车库冰冷的空气仿佛被蒋芙凝这泣血的控诉彻底冻结。
凌思在她怀里抖得更厉害了,看着朱昕宇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朱昕宇站在原地,蒋芙凝那刻骨的恨意和指控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精心构筑的、试图将她纳入羽翼下的世界基石上,裂痕蔓延。
他身后的阴影里,阿Ken如同幽灵般悄然出现,冰冷的视线扫过混乱的场面,最终落在朱昕宇紧绷的侧脸上。
深渊的旋涡,因一个女孩的意外闯入和另一个女人彻底的绝望控诉,骤然加速。
所有被强行压制的黑暗、血腥与仇恨,在这一刻,终于挣脱了伪装的牢笼,露出了吞噬一切的狰狞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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