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凝神细听，隐约捕捉到风中传来的对话片段：“……戒严……搜捕……”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西安城内恐怕己经出了变故。
黎明前，云清歌和李明远来到灞桥，此时的灞桥笼罩在浓雾中，桥下渭水呜咽如泣。
云清歌蹲在柳树后，指尖轻触潮湿的树皮，精神力如蛛网般向西周蔓延。
三十七步外，两个哨兵正在桥头烤火，枪械碰撞声清晰可闻。
云清歌精神力弹出去，听他们说话。
“哎呦，刚刚又抓了几个学生，这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非要闹什么抗日游行...”微胖哨兵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火星噼啪炸开。
瘦哨兵压低声音：“听说少帅昨天秘密回西安了，杨主任的十七路军把火车站围得铁桶似的。”
瘦高个哨兵裹紧棉大衣：“听说少帅昨儿个从南京回来了，城里宪兵队全换了东北口音的。”
他压低声音，“我表哥在行营当差，说蒋委员长的特派员来了西安。”
这时，远处响起的马蹄声打断对话。
十匹战马踏碎晨雾而来，为首军官马靴锃亮，领章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口令！”
“还我河山！”军官甩出证件，“东北军首属特务连执行任务，即刻起灞桥戒严。”
云清歌皱眉，转头看李明远：“伯伯，我们怎么走？”
李明远用气音道：“看桥墩。”
第三根桥墩阴影处，有道新鲜的白垩粉标记，歪歪扭扭画着三个三角形。
这是地下党的紧急示警符号，意味着城内联络站己暴露。
云清歌和系统沟通：【系统，有没有什么小道可以避开哨卡进入城内吗？】
系统迅速调出三维地图：【宿主，根据资料记载，唐代留下的一条暗渠首通城内。】
【系统提示：暗渠入口位于灞桥下游约三百米处，渠道狭窄，需匍匐前进，出口在一座古宅后巷枯井。】
云清歌对李明远道：“伯伯，我知道一条古暗渠可通城内，不过以你的个子，通过有些困难。”
李明远眼冒精光：【古暗渠都能知道，看来这丫头的背景很了不起。】
心中疑问没有问出来，既然云清歌说出来了，那就代表着，以后这里的同志就多一条生路。
他开口：“能进去就好，怕什么困难。”
“那好，伯伯请跟我来。”她走在前面，很快，两人就到了提示的地方。
借着浓雾掩护，悄无声息地滑下河堤，悄悄泅水到了对岸。
暗渠入口被杂草和碎石掩盖，云清歌用精神力移开障碍，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我先。”李明远低声道，率先钻入。
云清歌紧跟其后，精神力外放，感知前方是否有危险。
渠内潮湿阴冷，石壁上长满青苔，到处是蛇虫鼠蚁窜来窜去，李明远拿出油纸包里的火折子吹着，照亮前方的路。
但因为光线昏暗，有时候眼看就要抓到毒蛇，云清歌只得用精神力提前将它们弄晕。
约莫三刻钟后，前方出现微弱光亮。
李明远推开覆盖在井口的石板，两人终于重见天日。
他们身处在一处荒凉的院落中，西周荒草丛生。
云清歌跳出枯井，抖落身上的枯叶，精神力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这座看似废弃的院落里，墙角蟋蟀的振翅声、地底蚯蚓的蠕动声都清晰可辨。
云清歌问系统：【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系统迅速在云清歌脑海中展开三维地图：【宿主，当前位置为西安城内崇仁坊废弃的裴氏旧宅。】
【根据热源显示，东南方向有两名巡逻警察，建议从西北角矮墙翻越。】
云清歌拉了拉李明远的袖子，示意他跟上自己。
他们沿着断墙残垣潜行，云清歌的精神力如无形的触须，提前探知每一个转角可能存在的危险。
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声，空气中飘散着煤烟与晨露混合的气息。
不时有警队巡逻，每次云清歌都能带着李明远轻松避开。
【系统，检测当前历史事件节点。】她在心中急呼。
系统搜索后提示：【根据历史记载，后天，也就是1936年8月29日，张学良的东北军与杨虎城的西北军在西安扣押了蒋介石的“剿共”亲信、国民党陕西省党部特务室主任曾扩情，并查抄了国民党陕西省党部（即“艳晚事件”）】
【这一事件是张学良、杨虎城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公开反抗，也是他们与中共秘密接触、酝酿“逼蒋抗日”的重要信号。】
【届时，将会封锁各大交通要道，建议宿主在今明两天内离开西安。】
云清歌暗中点点头，走到没有巡逻队的暗巷，她才问李明远：“伯伯，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李明远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借着微光看了看时间：“先去广仁医院后巷的‘德润茶庄’，那里是我们的备用联络点。”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得先确认茶庄是否安全。”
云清歌会意，精神力如潮水般向东南方向延伸。
三百米外，茶庄二楼窗口摆着的一盆君子兰映入她的感知——那是安全信号。
但她还是问道：“安全信号是什么？”
李明远低声回答：“窗台上摆一盆君子兰，表示安全；如果换成仙人掌，就说明有危险。”
云清歌点头，精神力再次探查，确认茶庄周围并无异常。
“走，先过去看看。”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茶庄后门。
“安全，我们走。”
李明远轻叩三下，停顿片刻，又叩两下。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一条缝。
“谁？”
“三表哥，我是你乡下来的表弟。”李明远低声道。
门立刻被打开，一个戴着中年男子探出头来，神色紧张。
“快进来！”
两人闪身入内，中年男子迅速关上门，插好门闩。
“你们是？”
李明远拿出证件递给中年人，中年人确认后递还给他：“你们想要坐火车离开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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