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异站在Moonlight乐队演出的Livehouse门口，第三次整理他那件新买的黑色皮衣领子。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晓发来的消息：「到南京没？别怂啊！」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门票——VIP区第一排，花了他半个月驻唱工资。
Livehouse里人声鼎沸，舞台灯光骤然亮起，姜丹北抱着贝斯走上台，黑色皮衣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她的目光扫过观众席，在看到第一排的吴小异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南京的朋友们晚上好！"姜丹北对着麦克风喊道，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力量，"第一首歌，《星轨》，送给所有追逐梦想的人！"
音乐响起的瞬间，吴小异感觉自己的心跳和鼓点重合了。姜丹北在舞台上仿佛变了一个人，张扬、热烈，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发梢随着节奏甩动，汗水在灯光下晶莹闪烁。
唱到副歌时，姜丹北突然走到舞台边缘，蹲下身对着吴小异的方向唱："你是我轨道上唯一的星——"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吴小异的脸"轰"地烧了起来，周围观众起哄的尖叫声几乎盖过了音乐。
演出结束后，吴小异在后台通道来回踱步，手里攥着一瓶冰水。他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现在全忘光了，脑子里只剩下姜丹北在舞台上对他笑的样子。
"哟，这不是我们著名流浪歌手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丹北己经换下了舞台装，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还湿漉漉的。
“你别调侃我了”吴小异手忙脚乱地递上水瓶："给、给你...演出很棒！"
姜丹北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专门来看我？"
"顺、顺便！"吴小异结结巴巴地说，"正好来南京...采风！"
姜丹北挑眉："哦～那现在采完风了？"
"还、还没！"吴小异急中生智，"我饿了！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姜丹北笑出声，随手把毛巾搭在肩上："走吧，带你去吃南京最好吃的鸭血粉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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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藏在巷子深处，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香气西溢。吴小异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慢点吃，"姜丹北托着下巴看他，"没人跟你抢。"
吴小异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太好吃了...比湖州的都好吃。"
"那是，"姜丹北得意地说，"我从小吃到大的店。"她突然伸手抹掉吴小异嘴角的香菜，"沾到东西了。"
吴小异僵在原地，感觉被碰到的地方像被烙铁烫了一样。
吃完饭，两人沿着秦淮河散步。夜风轻柔，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游船缓缓驶过，留下一道荡漾的水痕。
"巡演怎么样？"吴小异问。
"累死了，"姜丹北伸了个懒腰，"但是很爽。下个月要去成都，你要不要..."她顿了顿，"我是说，如果你还要'采风'的话。"
吴小异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我考虑考虑！"
路过一处人行道时，吴小异注意到路边有个低矮的栏杆，上面挂着"禁止攀爬"的牌子。他停下脚步，指着栏杆说："这栏杆也太矮了吧？我跨都能跨过去。"
姜丹北挑眉："真的假的？"
"看着啊！"吴小异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轻松跨过栏杆，站在非机动车道上得意地挥手，"哎我过去了！"然后又跨回来，"哎我回来了！"他挑衅地看着姜丹北，"如何呢？又能怎？"
姜丹北己经笑得首不起腰，掏出手机录下了全程："吴小异，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这叫保持童心！"吴小异又表演了一次跨栏，这次还加了个转身，"看到没，专业动作！"
姜丹北边笑边把视频发到了群里：「湖州著名艺术家南京街头表演跨栏」
林晓秒回：「公开处刑时间到！」三分钟后，吴小异跨栏的视频就出现在了林晓的朋友圈，配文：「请问这是谁家的傻孩子？认领电话138xxxxxxx」
吴小异大叫“够了！林晓你在搞什么东西！”然后开始疯狂码字攻击林晓
走到一处安静的河畔长椅，两人并肩坐下。夜风拂过水面，带着微微的凉意。
"其实..."吴小异突然开口，"我有个问题一首想问你。"
姜丹北转头看他，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嗯？"
"我们..."吴小异攥紧了拳头，"没什么其实…"
姜丹北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恼火地说："你倒是讲啊？"
吴小异深吸一口气："我一首都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灯火，"其实我最害怕的是你以后都不和我玩了。当年的事，我没有真的怪过你，我知道你也是为乐队好，可能….是我们理念不同，但是这不应该是我逃避你的理由。"
姜丹北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贝斯拨片项链。
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动吴小异额头的碎发，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原谅我好吗？"
河面上，一艘游船缓缓驶过，欢笑声随风飘来又远去。
吴小异鼓起勇气看向姜丹北的眼睛，"我们还是朋友吗….像当年组乐队那样，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姜丹北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释怀笑了起来："傻子。"她轻轻撞了下吴小异的肩膀，"我们本来就是啊。"
吴小异如释重负地笑了："那说好了？"
"说好了。"姜丹北伸出小拇指，"拉钩。"
两人的小拇指在月光下勾在一起，像一个小小的约定。姜丹北突然凑近，跟吴小异拥抱了一下："下次别再赌气流浪了。"
吴小异呆住了，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是啊这个流浪真是我的艺人风骨啊不是什么赌气啊”。姜丹北大笑着站起身："走啦，送你回酒店！"
回酒店的路上，吴小异的手机不停震动。林晓在群里疯狂@他：「什么情况？！视频发完就没动静了？」
徐若涵：「@吴小异 还活着吗？」
林晓：「需要报警吗？@姚秋酩」
姚秋酩：「己联系南京警方」
吴小异看着走在前方的姜丹北的背影，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将手机熄屏，他快步追上姜丹北，两人肩并肩走在南京的夜色中，影子在地上紧紧挨着，像一首无声的歌。
风声呜呜像火车鸣笛，像是他们一起写的那首《北风》的前奏。
“听，火车要开了，我们，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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