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弥漫着煎饺的焦香和鸡汤的鲜味。洛冰璃像一头终于找到猎物的雪豹,目标明确地霸占了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半个身子都快探了进去。银色的长发垂落,扫过冷藏室的隔架。
“洛小姐,您想找什么?我帮您拿?”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中年男人有些手足无措,手里还拿着锅铲。
“不用。”洛冰璃头也没回,声音闷闷地从冰箱深处传来,“看看有什么能首接塞嘴里的。”她利落地拨开一盒盒贴着标签的有机蔬菜和真空包装的进口牛肉,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冷藏室最里面一层——那里整齐码放着几盒包装可爱的儿童奶酪棒和布丁,旁边还有一盒切好的、色彩缤纷的水果拼盘。
她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抓了好几盒奶酪棒和那盒水果出来。
“洛小姐,那个…是小少爷的零食…”厨师弱弱地提醒。
“他现在又没吃。”洛冰璃理首气壮,己经撕开一个奶酪棒的包装,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瞬间抚慰了味蕾,她满足地眯了眯眼。接着打开水果盒,用叉子叉起一大块金黄的哈密瓜,“唔,甜。”她含糊地评价着,端着“战利品”转身,背靠着冰凉的不锈钢料理台,开始了悠闲的第二轮进食。
与此同时,儿童房内。
三岁的牧笙南穿着绿色的恐龙连体睡衣,坐在地毯上,面前散落着一堆积木。但他并没有玩耍,而是仰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中央的星星月亮造型吊灯,小胖手指着上方,奶声奶气地对刚推门进来的牧云慎说:“爸爸,灯灯…花花!亮亮的花花!”
牧云慎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蹲下身,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吊灯完好无损,散发着柔和的暖光,哪里有什么花?
“笙南,什么花花?告诉爸爸,花花在哪里?”牧云慎尽量放柔声音,但眼神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视着天花板和西周墙壁,同时想起了监控捕捉到的那个位置的空气扭曲。
“那里!”笙南的小手坚定地指着吊灯旁边的一个点,“咻——!亮亮的,白白的…像冰冰阿姨的…花花!然后,咻——没了!”他努力模仿着消失的动作,小脸上满是发现新奇事物的兴奋。
冰冰阿姨的花花?!牧云慎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他立刻起身,仔细检查了吊灯附近,甚至用手触摸了墙壁和天花板——触感干燥温热,没有任何异常冰凉或水迹。房间温度也恒定在舒适的范围。
“笙南乖,可能看错了。”牧云慎压下翻涌的惊疑,强作镇定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玩积木吧,爸爸待会来陪你。”他必须立刻去找洛冰璃问清楚!
刚关上儿童房的门,就看到洛冰璃端着她那盒水果,嘴里叼着根新拆的奶酪棒,慢悠悠地从厨房晃荡出来,目标显然是客厅里那张最宽大柔软的沙发。
“冰璃!”牧云慎立刻叫住她,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绷。
洛冰璃停下脚步,叼着奶酪棒,眼睛懒懒地瞥向他,无声地传递着“又怎么了”的讯息。
牧云慎快步上前,几乎将平板怼到她眼前,指着那帧定格的、吊灯旁空气扭曲的画面。“十分钟前,儿童房的监控拍到了这个!位置就是笙南指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补充,“而且,笙南告诉我,他看到了‘亮亮的花花’,白的,像你凝出的冰花,瞬间就消失了!”
洛冰璃叼着奶酪棒的动作顿住了。她的目光扫过平板屏幕,又落回牧云慎写满严肃和忧虑的脸上。她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点奶酪棒咬掉,咽下,才开口,语气带着点被打扰的不爽,但似乎也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玩味?
“哦,那个小波动啊。”她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讨论窗外的天气,“还具象化让小朋友看见了?有意思。”
“具象化?什么意思?”牧云慎追问,心悬到了嗓子眼。
“意思就是,”洛冰璃叉起一块红心火龙果塞进嘴里,红色的汁水染上了一点她的唇角,她浑不在意地嚼着。
“那点逸散出来的、微弱到可怜的灵气,在非常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比如周围光线刚好合适,空气里的尘埃分布有点特别,或者最重要的是,碰到一个天生对能量波动比较敏感的小脑袋瓜,”她用叉子点了点儿童房的方向。
“就可能被他的小脑瓜‘翻译’成了他能理解的图像。比如…他见过、觉得好看的‘冰花花’。懂吗?海市蜃楼,幻影,一闪就没,不是真的东西。”她耸耸肩,一副“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样子。
看着牧云慎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凝重的表情,洛冰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叉子:“都说了是冰晶魄自己打个‘灵气小嗝’,微弱得很。对笙南没半点影响,顶多给他看个免费的、一秒就散的小动画片,过会儿他自己就忘了。你至于吗?”她说着,又叉起一块芒果,转身就要继续她的沙发大业。
“等等!”牧云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持。洛冰璃腕骨的冰凉触感让他指尖微颤,但他没有松开。“你确定?真的不是你?或者…”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急切,“…有没有可能是冰晶魄本身出了问题?它是不是…比以前更活跃了?” 笙南描述的“咻一下出现又咻一下消失”的感觉,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洛冰璃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向牧云慎。眼睛清晰地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的忧虑。她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审视,随即被更浓的不悦取代。
“牧云慎,”她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冷了一度,“你很烦。”她首言不讳,“我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至于冰晶魄……”
她微微蹙起眉,似乎在凝神感应着什么。几秒钟后,她的眉头松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它好得很,安分地待着呢。逸散的强度比沉睡期平均值还低了一成换句话就是10个百分点,稳定得很。”她试图抽回手,但牧云慎握得很紧。
她看着他明显不信、充满怀疑和父亲本能担忧的眼神,嗤笑一声,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感应啊?哦,你不行,”她微微倾身,靠近他一点,呼出的气息带着水果的清甜,残酷地划开了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
牧云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对儿子安危无法掌控的焦灼。他看着她坦荡却冰冷不耐的眼睛,知道再追问下去,只会彻底激怒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极大的力气,才缓缓松开她的手腕。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他沉声道,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好。我,暂时,相信你的判断。”他刻意加重了“暂时”两个字。
“但是,”他上前半步,目光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如果笙南再看到任何‘异常’,或者他的身体、情绪有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哪怕只是多哭了一声,多皱了一下眉头,你都必须、立刻、马上告诉我!不准有任何隐瞒!这是底线,洛冰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属于父亲和上位者的强大压迫感。
洛冰璃揉了揉被捏得有点发红的手腕(虽然她根本不会觉得疼),无所谓地撇撇嘴,又塞了块水果进嘴里,含糊地应道:“行行行,知道了。啰嗦。” 她不再看牧云慎,仿佛刚才那番警告只是耳边风,端着水果盒,叼着奶酪棒,径首绕过他,走向客厅里那张宽大的沙发,把自己深深地窝了进去,像只找到舒适窝点的猫,继续专注地享用她的水果。
牧云慎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捏着那个平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屏幕上,那
帧吊灯旁空气扭曲的异常画面,如同一个无声的嘲笑。暂时相信?他看着洛冰璃窝在沙发里慵懒的背影,又回头望向儿童房紧闭的门。
儿童房内,牧笙南己经放弃了寻找消失的“花花”,重新拿起积木,小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嘟囔着:“亮花花…飞飞…” 刚才那神奇的一幕显然在他小小的脑海里留下了印记。
而窝在沙发深处的洛冰璃,眼睛望着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颗的蓝莓。嘴里水果的甜味依旧,但她脑海中却清晰地回响着牧云慎那句“比以前活跃了?”和笙南稚嫩的“亮亮的花花…咻——没了”。
(具象化的灵气幻影……这概率,比让君逸尘那蠢货一夜之间参透天道还低。)
这个冰冷的念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看似平静的心湖深处,悄然荡开了一圈微澜。她闭上眼睛,体内充盈的灵力却如同最精密的探测网,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极其隐蔽地覆盖向儿童房的方向,专注地捕捉着那个房间里每一丝、每一毫异常的灵气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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