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次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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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次宠爱

 

京城的繁华如锦绣长卷,朱楼笙歌、宝马香车,皆与时怀葵无关。

时怀葵负重疾行于沙场边缘,厚重沙袋勒住双腿,每迈一步,腿骨都在震颤。

汗水顺着鬓角滴落,她咬着牙,一步步咬牙撑住。

她不是最强的,却从不落队。

可今早,她第二次在跑步中回头看向日晷。

蔺暮站在演武台上,眼神冷静,悄然将她这个细节记下。

不止是今日。

最近几天,时怀葵的眼神常常游离。手法、呼吸法依旧精确,却失了往日的专注与韧性。

比如此刻。

她正站在靶前拉弓,箭羽贴着脸颊,却迟迟不放。

她眼底不见杀意,而是一种奇异的出神,像是想着什么更要紧的事。

“放。”他低声提醒。

她猛然回神,松弦。

箭偏了一寸,未中靶心。

这是本周第三次。

校场休息时间。

她蹲在水缸边洗脸,凉水扑上额头,却没能洗去眼角的疲倦。

蔺暮在一旁递来毛巾。

她道谢接过,却不知,少年正望着她掌心残留的红痕。

那是针灸所致,不属于玄衣卫训练项目。

“你昨晚,又出诊了?”他随口问。

她顿了一瞬,点头:“杏林堂最近病人多。”

“连夜都不休?”他语气平常。

“治病救人,哪有得选。”她低头拧干毛巾,轻声笑。

蔺暮嘴角含笑:“小神医倒是越来越有医者父母心的风范。”

她笑得坦然,却不知那一笑在蔺暮眼里多了几分掩饰。

晚饭时,蔺暮亲自将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

“明日准备攀岩、泥沼负重和应急演练,全都实战级别。”

“我……”她张口,却又闭上。

他缓缓放下勺子:“你有话说?”

她咬了咬唇:“我……想请假三日。后日是十五。”

校场顿时安静了些。

他看着她:“理由。”

“万顺楼邀我出诊。”她努力使语气不显突兀,“是一位贵人,情况特殊。”

“哪个贵人?”

“我不能说。”她眼神坦然,“医者有责守密。”

“那这份密,是守给谁?”他声音不高,却冷了半分。

“我的患者。”她眼神不退,“我的身份虽在玄衣卫训练,但杏林堂也仍算我编制。”

两人对视良久。

“如果我说不批呢?”蔺暮缓缓道,“你现在是军中受训之人,训练期间,不得擅离。”

“蔺暮。”她语气终于染上倦意,“我只是去救一个病人,不是逃兵。”

“可你最近心不在焉,出神、分神,我在训练时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但这一回,我得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空气骤然冷凝。

她低头一瞬,像在克制什么,良久才抬起眼:“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只是必须去。”

她指节无声捻着衣角:“这病人,很重要。”

“重要到你不敢说?”他一字一句,语调很轻,却带着难掩的压迫。

她望向他:“蔺暮,我不能说。”

她不能说是陛下。

不能说,是陛下身患奇毒,发作期临近,唯她一人能稳住病势。

更不能说这一切是密诊,是权力顶端最忌讳的秘密。

她只重复道:“我不便透露。”

蔺暮闭了闭眼,双方都无话。

沉默绵长,连案上热汤都冷了。

蔺暮终于缓缓站起,目光仍盯着她,低声问:“若我不同意,你会自行离开吗?”

她看着他,唇动了动,终是点了头。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颤动,像极力控制着什么冲动,最后他开口。

“我会批假。”他说,“但你要知道,你要在做什么?”

她一怔,望着他。

“我希望你是时怀葵,那个大晟出名的小时神医。”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沉稳如初。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时怀葵一脸懵得望着他的背影。

*

那夜,蔺暮独自坐在营帐。

他将那盒羽毛摆在眼前,九十根天青色飞羽泛着微光。

每一根都真实,每一根都细腻,如她给予的心意。

可那晚,他从时弘文口中听到的“万顺楼贵人”、她讳莫如深的杏林堂中贵人的“诊案”,都不肯落在明处。

他翻出玄衣卫密报,调阅最近出入万顺楼的马车车号。

纸页一页页翻过,最后定格在一道字迹。

每十五日辰时,万顺楼派车,迎接“诊者”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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