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的走廊比往常更冷清了些。
陈默站在护士站前，手里捏着那封匿名信——孟婉宁之前收到的，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子阴狠。
他扫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孟婉宁，她正弯腰给一位老太太量血压，动作熟练得像己经干了十年。
“你真不打算报警？”沈知夏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
“报啥警？就凭一张纸？”陈默把信折好塞进口袋，“张权现在是狗急跳墙，咱们越慌，他就越得意。”
沈知夏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几分佩服，也有几分担忧。
“我倒是觉得，咱们该主动出击。”她顿了顿，“不能一首被动挨打。”
“我也这么想。”陈默点头，“但得稳住团队，先把这关过了再说。”
会议开得比预想中顺利。
虽然王主任依旧一副“你们年轻人太冲动”的表情，但在场的几位核心成员都明确表态支持继续推进项目。
林然甚至当场拿出一份数据报告：“这是我们昨晚连夜整理的，国际专家组如果看到这些，至少不会轻易放弃合作。”
“我们不是为了赢才做这件事。”陈默在会上说了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孟婉宁坐在角落，手指紧紧攥着笔，指节都有点发白。
她知道，自己昨晚收到那封恐吓信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提。
可她不想当逃兵，哪怕心里有点怕，也得挺过去。
散会后，沈知夏把林然叫到一边，低声交代了几句。林然点点头，接过一个U盘，转身离开时脚步很轻。
“备份？”陈默问。
“以防万一。”沈知夏语气平静，“我不怕他们查我，但我怕他们用假证据误导别人。”
陈默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真是个靠谱的女人。”
沈知夏脸红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少贫嘴。”
急诊科的夜班来得比预期更快。
刚送走一波病人，又有救护车呼啸而入。陈默换上手套，一边翻看患者资料，一边快步走向抢救室。
“多发性创伤，疑似肋骨骨折加肺挫伤。”护士快速汇报情况。
“准备CT平扫，血氧监测，先稳定生命体征。”陈默语气冷静，动作利落。
孟婉宁跟在他身后，帮忙调整监护仪参数，顺便低声提醒：“刚才有个家属问我们是不是网上说的那个‘造假团队’。”
陈默头都没抬：“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们要是不信医生，就别进医院。”
陈默嘴角一扬：“你这话听着有点火药味儿。”
“我就是气不过。”孟婉宁咬牙，“明明我们在救人，他们倒好，背后捅刀子。”
“习惯了就好。”陈默淡淡道，“医疗圈比你想的还乱。”
“可我还是想当个好护士。”她抬头看他，“哪怕全世界都说我们不行。”
“那就做到让他们闭嘴。”陈默转过头，目光坚定。
凌晨三点，急诊大厅终于安静下来。
沈知夏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凉掉的咖啡。孟婉宁推门进来，递给她一瓶温水。
“谢谢。”沈知夏接过来，喝了口，“你也挺拼的，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
“习惯了。”孟婉宁坐下，“我在急诊待久了，早就明白一件事——只要穿上这身衣服，就得扛得住。”
沈知夏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变了。”
“哪方面？”
“以前觉得你就是个小辣椒，现在……”沈知夏顿了顿，“你现在像个真正的战士。”
孟婉宁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被你夸一句不容易啊。”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都笑了出来。
笑声刚起，门又被推开。
林然探头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外面有人找你们。”
“谁？”沈知夏皱眉。
“不知道，说是患者家属，但……”林然迟疑了一下，“他说他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事。”
空气瞬间凝固。
陈默从另一侧走进来，手里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等十分钟，我去换件衣服。”
没人再多问，都知道事情不对劲。
十分钟后，三人站在急诊大厅的一角。
那人穿着普通的灰色夹克，戴着帽子，看不清五官。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陈默。
“这是你们需要的东西。”他声音沙哑，“但也可能是你们惹上大麻烦的开始。”
陈默接过袋子，没打开，只是盯着对方：“你是谁？”
“一个曾经和你们一样的人。”那人说完，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孟婉宁下意识抓住陈默的手臂：“你真要打开吗？”
“当然。”陈默低头看着袋子，眼神沉静如水，“既然敢送上门，那就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沈知夏轻轻点头：“我们一起看。”
三个人围在桌边，灯光洒在袋子上，像是某种仪式的开端。
陈默缓缓拉开封口，从中抽出一叠文件。
第一页上赫然是张权与某国外机构的资金往来记录，还有几个陌生的名字。
“看来，这场仗，不只是我们几个人的事了。”沈知夏轻声道。
陈默合上文件，眼神坚定：“那就打到底。”
门外，天光微亮。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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