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伤员被送进医院，嘈杂声瞬间打破宁静。
陈默和孟婉宁几乎同时奔向担架床，一个伸手稳住担架，一个迅速查看伤情，动作快且配合十分默契。
等处理完最后一名伤员，时钟己指向凌晨两点。医院走廊只剩灯光散发着清冷。
“你去休息。”孟婉宁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心疼，“你今天超负荷工作了。”
陈默抬手揉了揉酸痛到快麻木的肩膀，嘴角勉强扯出个苦笑：“我皮实，睡一觉就恢复。”
话刚说完，护士站那边突然一阵喧闹。
“王主任召集紧急会议！有重大任务，要派医生支援！”有人大声喊着。
陈默没言语，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尘土和血迹的防护服，转身走向换药室。他心里明白，这种任务怎么都轮不到自己。
果然，几分钟后，王主任带着沈知夏、张权等骨干医生匆匆离开，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坐在角落整理病例，外面救护车呼啸声不断钻进耳朵。
“叮——”
手机震动，是老家消息：“风铃还在晃，老屋等你回。”
他盯着屏幕几秒，轻轻叹口气，脑海闪过老屋模样。
第二天清晨，医院依旧忙碌不堪。昨晚伤员在观察，新突况又来。
“市郊化工厂爆炸，伤亡人数不明，急需增援！”院长亲自下达指令。
王主任又带队出发，这次任务比上次更危险。
“人员名单确定，十分钟后出发。”王主任站在走廊尽头说。
陈默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杯冷掉的咖啡，平静望着他们准备装备。他不抱期望，也不奢求什么。
可所有人准备出发时，张权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脸色煞白。
“我……不舒服……”他声音虚弱，额头冒出冷汗，“可能吃坏东西了。”
王主任皱眉：“你现在才说？”
“对不起……撑不住了……”张权声音颤抖。
王主任看看表，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王主任说，“你顶上。”
陈默一愣，抬头看向王主任，眼中有意外，但没半点迟疑。
“好。”他放下咖啡，快步走向更衣室。
几分钟后，他穿着干净防护服走出，背上急救箱，干脆利落地登上救护车。
沈知夏刚好路过，看到他背影，一下愣住。她没想到王主任会让陈默参加任务，更没想到陈默没抱怨，没情绪波动，好像早有准备。
“他……好像真变了。”她小声嘀咕。
车队驶出医院，朝事发地疾驰。窗外阳光刺眼，陈默靠在座位闭目养神，表情没起伏。
到现场，情况比想象还糟。爆炸威力大，厂房几乎全塌，空气中满是焦糊味和浓烟。
“发现三名重伤员，一人昏迷，两人呼吸困难！”现场医护边检查边汇报。
王主任快速安排：“先稳定生命体征，准备转运！”
陈默下车，眼神坚定，朝最近伤员冲去。
那是个年轻工人，胸口塌陷，呼吸急促，脉搏微弱。
“肋骨骨折合并气胸。”陈默蹲下迅速判断，“得马上穿刺减压。”
“可是……”旁边医生犹豫看着他，“你是主治吗？”
“不是。”陈默边打开急救箱边答，“但他不做这手术，活不过五分钟。”
王主任走过来：“你要动手？”
“嗯。”陈默点头，“你不信我，看着就行。”
王主任沉默几秒，没阻拦。
陈默戴上手套，熟练进行穿刺操作。几秒后，空气从针头排出，伤员呼吸明显顺畅。
“有效。”王主任低声评价。
“能转运了。”陈默擦把汗站起来。
这时，他目光扫到另一名伤员，眉头一皱。
“这名患者不对。”他快走过去，“瞳孔放大，西肢冰凉，测不到血压。”
“我们刚做基础处理。”旁边医护解释。
“你们漏了。”陈默蹲下按压伤员腹部，“腹腔出血，内脏损伤。”
“你说什么？”王主任脸色一变。
“得立刻止血。”陈默看向王主任，“不然他撑不久。”
“你咋确定的？”王主任质疑。
“看他皮肤颜色变化，结合失血表现，还有刚才那伤员情况。”陈默语气平稳，“两起爆炸伤，一个气胸，一个腹腔出血，说明冲击力集中在中间区域。”
王主任思考片刻，下令：“马上安排转运手术室。”
陈默没说话，默默协助搬运伤员，动作专业高效。
回程路上，救护车颠簸不停，陈默守在伤员旁，不时调整输液速度，监测生命体征。
到医院，他没离开，留在手术室外等结果。
几小时后，两名伤员脱离危险。王主任走出手术室，看着长椅上的陈默，表情复杂。
“你……表现不错。”他难得夸奖。
陈默抬头笑笑：“谢谢主任。”
王主任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只道：“下次有任务，提前通知你。”说完转身离开。
陈默看着他背影，眼神平静，没激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傍晚，陈默拖着疲惫身体走出急诊大楼，迎面碰上沈知夏。
“听说你今天表现亮眼。”她笑着递水，“看来我之前小瞧你了。”
“我只是做该做的。”陈默接过水拧开喝一口。
沈知夏认真问：“谁教你医术的？为啥你总能在关键时刻准确判断？”
陈默沉默一会，轻声说：“有些事，说不清楚。”
沈知夏皱眉：“你在隐瞒什么？”
“不是隐瞒。”他笑笑，“有些经历，说出来没人信。”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不好了！又有新病人送来！”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朝急诊大厅跑去。
夜色渐深，医院灯火通明。陈默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平凡却又耀眼。
他不知明天怎样，未来在哪，但他清楚，只要穿着白大褂，就不会停下救人脚步。
“你觉不觉得他……有点不一样？”沈知夏突然低声问孟婉宁。
孟婉宁看着陈默忙碌背影，咬了咬嘴唇，没回答。她心里那堵墙裂缝，好像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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