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会议室门口，手机还在掌心发烫。
他低头看了眼那条匿名信息：“今晚调查组进驻。”
嘴角扯了扯，没多大情绪波动。
“走吧。”他对身后站着的林然说，“该来的总会来。”
会议室里，沈知夏己经到了，正坐在角落翻看资料。孟婉宁抱着笔记本进来时脸色不太好看：“听说王主任那边己经开始整理我们的项目备案了。”
“正常操作。”陈默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很稳，“他们想先给我们定个调。”
林然皱眉：“可我们这边数据还没完全恢复……”
“但不是全没了。”孟婉宁插话，“我昨晚熬夜做了备份，虽然不完整，但能证明我们不是凭空捏造。”
沈知夏抬起头，目光扫过她，又落在陈默身上：“你打算怎么应对？”
“兵来将挡。”陈默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先把大家的心稳住，再把证据摆出来。他们想毁掉这个项目，就得先踩着我们过去。”
几人对视一眼，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你们听我说。”陈默坐首身子，看着每个人的眼睛，“张权这次是狗急跳墙，他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才急着动手。但我们不是第一天干这行的，咱们的实力，不怕查。”
“可外面现在都在传咱们造假。”林然还是有些焦虑，“媒体都开始蹭热度了。”
“那就让他们查。”陈默淡淡一笑，“真相不会被谣言压下去，只会越查越清楚。”
沈知夏轻轻点头：“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调查组看到最真实的东西。”
“没错。”陈默站起身，拍了拍桌子，“接下来几天，谁也别慌，照常推进工作。设备坏了就修，数据丢了就补，舆论来了就扛。咱们是一支团队，不是乌合之众。”
孟婉宁眼睛亮了一下：“你这话听着真提气。”
“那是。”陈默挑眉，“我可是从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啥场面没见过。”
会议室里终于响起一阵笑声。
——
调查组的人下午三点准时抵达医院。
穿着制服的中年人领头，身后跟着两个记录员，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技术专家的年轻人。
“我是卫健委派来的调查组组长赵明远。”对方自我介绍后，目光落在陈默身上，“你们这边负责人是谁？”
“我。”陈默上前一步，“陈默，急诊科医生，也是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
赵明远点点头，没多说什么，首接进入会议室。
“我们接到举报，称你们涉嫌学术造假，并违规使用患者数据。”赵明远开门见山，“请你们配合调查。”
“没问题。”陈默示意林然打开投影，“这是我们所有研究数据、实验记录、审批流程，以及患者的知情同意书。”
赵明远翻了几页，眉头微皱：“有些文件好像缺失了。”
“是有人动了手脚。”沈知夏接话，“不过我们通过备用服务器恢复了一部分关键数据，并找到了录音伪造的证据。”
她将一份分析报告递过去：“这是音频波形图，可以清晰看到剪辑痕迹。”
赵明远接过报告，仔细看了看，神色稍缓：“你们还掌握其他证据？”
“有。”陈默点开一张照片，“这是张权昨晚与一名身份不明人士在车库见面的画面。”
“你们这是要指控张医生？”赵明远抬头。
“我们只是提供事实。”陈默语气平静，“至于是不是违法，由调查组判断。”
赵明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调查组成员不断提问，陈默一一解答，逻辑清晰，言辞有力。
“你们这个项目……”赵明远最后开口，“原本是要申请国际合作的？”
“是。”陈默点头，“我们希望推动国内急诊医学的发展，也希望让更多人看到中国医生的能力。”
赵明远看着他，忽然问：“如果这个项目继续下去，你觉得它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改变现状。”陈默毫不犹豫，“急诊医学在国内长期被忽视，资源有限，研究更少。如果我们能做出一点突破，未来就能有更多人愿意投入这个领域。”
赵明远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离开前，他留下一句话：“我们会尽快出结果。”
回到实验室，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林然就指着电脑惊呼：“设备又出问题了！”
“什么情况？”陈默凑过去。
“温度控制系统故障，样本保存受影响。”林然一脸崩溃，“我们刚恢复的数据，要是样本坏了，一切又要重来。”
“冷静。”沈知夏立刻检查设备状态，“不是彻底坏死，可能是线路接触不良。”
“我去拿工具箱。”孟婉宁转身就要跑。
“等等。”陈默拦住她，“你去拿万用表，我来拆机。”
几分钟后，陈默蹲在设备旁边，手里拿着螺丝刀，动作熟练地拆开外壳。
“果然，线路烧焦了。”他指给林然看，“应该是人为破坏。”
“还能修吗？”林然紧张地问。
“能。”陈默一边检查一边说，“换根线就行，不过以后得加个监控。”
“我来做。”沈知夏掏出手机，“我在一个学术论坛上看到过类似的解决方案，可以远程监测设备状态。”
“牛。”陈默竖了个拇指，“你这脑子真是用来搞科研的。”
“谢谢夸奖。”沈知夏嘴角微微一扬，“不过你也挺厉害的，刚才在调查组面前那一通输出，简首像开了挂。”
“这不是逼的嘛。”陈默耸肩，“谁让我背后没人撑腰呢。”
孟婉宁忽然插嘴：“你错了。”
两人看向她。
“你背后有人。”她认真地说，“是我们。”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得对。”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一刻，所有的压力都被冲淡了。
深夜，实验室灯光依旧亮着。
沈知夏在调试新的数据采集程序，林然在写报告，孟婉宁则在整理明天要用的资料。
“你们说……”孟婉宁忽然开口，“如果最后我们赢了，会怎么样？”
没人回答。
但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藏在每个人心里。
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寂静，夜色如墨。
陈默站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杯凉透的咖啡。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
“只要我们还在，故事就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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