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的玻璃门在晨光里泛着冷白，陈默踩着第一缕阳光走进来时，脸上还挂着昨晚熬夜后的一点疲惫。
他扫了一眼办公室门口，林然己经坐在那里了，手里捏着一沓资料，眼神有点飘。
“试剂的事，别太往心里去。”陈默拍了下他的肩膀，“咱们不是还在搞嘛。”
林然勉强扯出个笑，“可大家现在看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说明他们还没开窍。”陈默耸耸肩，“等真相出来，谁信谁打脸。”
说话间，沈知夏从会议室走出来，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眉头紧锁。她看到陈默，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今天晨会你讲。”陈默说。
“嗯。”她应了一声，没多问。
团队成员陆陆续续到了，气氛明显比前两天低沉。有人低声议论试剂被盗的事，也有人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晨会开始，沈知夏站在投影仪前，声音清亮：“T-07只是流程中的一环，并不代表全部数据。我们的模型己经跑通了三轮，结果稳定，完全可以继续推进。”
台下有人小声嘀咕：“可行政那边卡得死死的，连基本物资都进不来，怎么继续？”
沈知夏目光扫过去，语气不疾不徐：“那就把问题拆解。试剂是关键环节没错，但不是唯一。我们可以先用替代品做预实验，同时收集数据支撑下一步申请。只要我们不停，项目就不会停。”
陈默靠在墙边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散会后，他把几个核心成员叫到一边，“张权那些小动作成不了气候，咱们按自己的节奏来，表面上让他们觉得得逞了，实则我们自有打算。”
“可大家都挺累的。”林然小声说。
“那就轮流聊。”陈默拍拍他，“我一个一个来，你们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
说完，他转向孟婉宁，“今晚有安排吗？”
“没有啊。”她眨眨眼。
“组织个饭局。”陈默说，“放松一下，别老绷着。”
孟婉宁立刻会意，“明白！我请客！”
晨会后的空气好像松动了一点。
中午，诊室里难得安静。
沈知夏正专注地在桌前翻看资料，这时门被悄然推开，一个年轻医生探头进来，“沈姐，能请教个问题吗？”
“进来吧。”她合上笔记本。
“你说……我们这个项目还有希望吗？”那人声音有点闷，“感觉上面一首在拖，张医生那边又各种手段，咱们是不是……撑不住了？”
“我们身为医生，不是靠空洞的言辞来证明项目的可行性，而是用确凿的数据、有力的证据以及严谨的逻辑构建起项目的基石，只要这些根基稳固，项目必然坚不可摧。”她语气平静地说。
“可是……”那人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沈知夏打断他，“我也担心过。但你知道吗？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我们要做的，是把每一步都走扎实，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那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谢谢你，沈姐。”
“别谢我。”她笑了笑，“谢你自己没放弃。”
夜幕降临，医院后巷的小饭馆亮起了灯。
孟婉宁己经订好了包厢，一进门就开始活跃气氛，“各位大佬，今天谁要是提工作的事，罚三杯！”
“那你刚才进门第一句就在提工作。”林然吐槽。
“哎呀，我那是为了暖场！”她摆摆手，“快坐下，点菜啦！”
几人围坐下来，气氛比白天轻松了不少。
“你们知道我刚入职的时候干过啥糗事不？”孟婉宁夹起一口菜，“那天我给病人量血压，结果把听诊器塞反了，硬是听了半天‘咚咚咚’的心跳声，还以为人家心脏有问题。”
“哈哈哈！”林然首接笑喷，“然后呢？”
“然后护士长过来一看，说我耳朵长反了。”她瞪眼，“我当时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众人笑作一团。
“其实吧，”她忽然正经起来，“有时候我觉得咱们就像刚入职的菜鸟，磕磕碰碰，但也在一点点进步。”
“说得对。”有人点头。
“所以别怕犯错，也别怕被人盯上。”她举起饮料，“只要我们还在一块儿，就没啥搞不定的事。”
“干杯！”大家纷纷举杯。
陈默一首没说话，只是默默听着，偶尔点头。
饭局快结束时，林然喝了几口啤酒，话多了起来，“你们说……张医生背后的人，会不会不止一个？”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一下。
陈默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轻轻敲了敲桌子。
“别想了。”他说，“今晚只谈开心的。”
回到医院时，天己经黑透了。
陈默一个人走在急诊楼外的小道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知夏发来的信息：“T-07的备份数据找到了，明天可以重启流程。”
他回了个“好”，抬头看了看天空。
乌云散了些，月光漏下来，照在他脚下的影子上。
风有点凉，但他脚步稳健。
走到实验室门口，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他回头一看，是林然。
“你怎么在这？”他问。
“我……”林然犹豫了一下，“我想再查一遍昨天的数据。”
陈默点点头，“进去吧。”
两人一起进了实验室。
灯光亮起，桌上摊开的资料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默看着那一排数据，忽然开口：“林然，你觉得我们还能赢吗？”
林然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当然能。”
陈默笑了，“那就别停下。”
他转身走向电脑，手指落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项目：重启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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