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在梧桐枝桠间缠绵，林深时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啼鸣。
贺辞夏咬着三明治的边角，看到凌檬踩着露水从小径那头走来，运动鞋尖沾着碎花瓣。
她抬手把书包带往上提了提，发丝被风撩起。
“早啊辞夏！”少女蹦到他的面前。
“早啊！”贺辞夏宠溺一笑，捏了捏她的脸。
“还有没有哭啊？！”凌檬摆出了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哎呀！不要提了！！！”
“戚许！你好欠啊！”下课后，阳光斜斜切进教室，将第二排的位置烤得发烫。
贺辞夏把课本立成屏障，却总忍不住把头转向左边，偷看着凌檬。
凌檬的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出细碎金芒，她的数学作业正被戚许攥着。
“这道题！老师改错了！！！”戚许“狡猾”地指着那道题。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凌檬银铃般的笑声像沾了蜜，黏在了贺辞夏的耳朵上。
黑板上的粉笔灰在光束里悬浮，林野捏着自动铅笔的指节泛白。
当他们俩“吵”得不亦乐乎时，贺辞夏听见自己"咔嗒"掰断笔芯的声响。前排同学回头张望，他慌忙低头假装翻书，却把课本翻得哗啦作响。
"还给我！"凌檬仰起脸，睫毛扑闪得像受惊的蝶。
贺辞夏看见戚许得意的笑脸，心里不是滋味。他鬼使神差地抓起保温杯猛灌，滚烫的热水烫得舌尖发麻，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酸涩。
当上课铃解救般响起，凌檬红着脸坐抢回了自己的作业，贺辞夏不死心地盯着她，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粉笔在黑板上敲击出哒哒声响，他的草稿纸早己被涂满凌乱的几何图形，而每个三角形的尖角，都不自觉地指向那个扎马尾的身影……
中午吃饭时，贺辞夏和凌檬站在一起。
“哼，你和戚许可真好嗑啊！”他贺辞夏垂眸盯着地面，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
他原本清朗的眉峰拧成死结，嘴角向下压出凌厉的弧度，像是被谁用橡皮擦粗暴揉皱的首线。
贺辞夏的耳尖泛起不正常的红，像是被冬日寒风吹伤的模样。
“？你吃醋啦？！”凌檬一针见血。
“那我要怎么哄你呀？醋—坛—子？！”
听见这个称呼，贺辞夏猛地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还凝着未散的醋意，却在触及她眼底狡黠的笑意时，突然耳尖爆红。
贺辞夏慌乱地捋了捋头发，手指擦过自己发烫的耳垂时，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拍。
“哼！”贺辞夏别过了脸，没有回应她。
“哎呀！辞夏～”凌檬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像只欢快的小鹿蹦到少年身边。
她伸出柔软的小手，一把拉住少年的胳膊，身体微微前倾，轻轻摇晃着，娇声道：“不要吃醋啦！！好不好呀？”
说罢，还把脑袋往贺辞夏的肩头靠，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央求 ，让人无法拒绝 。
贺辞夏耳尖泛起薄红，喉结轻滚了下，被她拽着的手腕不自觉收紧了五指。
“好吧好吧。”他偏过头去，嘴角微微上扬。
少女察觉到他的动作，唇角笑意更浓，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呵出热气：“醋坛子！”
身边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碎成金箔。
她晃着他的手晃得更欢，发梢扫过他手背痒痒的。少年垂眸看她发顶新别上的发卡，心里一颤。
"先说好，不许有下次了！"他清了清嗓子。
"还有，上次说好要教你解的数学题......"话没说完就被少女欢呼打断，她松开手跳起来转了个圈，发间的发卡在风里簌簌颤动。
少年望着她雀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小心别摔跤了。"
暧昧的甜香混着初夏的风，将周遭的蝉鸣都酿得温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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