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霍家兄妹的“真心话大冒险”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帘时，苏挽正蹲在厨房翻冰箱。
昨天霍明泽塞的桂花糕还剩半块，她打算就着燕麦粥当早餐。
手指刚碰到保鲜盒，后颈突然落下片温热——是霍明砚的掌心。
他穿着深灰家居服，发梢还滴着浴室带出来的水珠："今天推了所有会议。"
"嗯？"苏挽抬头，见他弯腰从她手里接过保鲜盒，"我自己来就行。"
"明泽和雨晴说要开茶话会。"霍明砚把桂花糕放进微波炉，转盘"叮"地转起来，"地点在老宅。"
苏挽的手指在围裙上蹭了蹭："我昨天就和明泽说过不用......"
"他们想见你。"霍明砚打断她，转身时衬衫下摆扫过她手背，"昨晚雨晴翻了半本《家庭聚会策划大全》，明泽把客厅地毯都换成了暖黄色——"他低头看她，眼尾的笑纹若隐若现，"你忍心让两个孩子准备了通宵的惊喜落空？"
微波炉"叮"地响了。
苏挽盯着重新变得松软的桂花糕，忽然想起昨夜玄关处打闹的兄妹，喉结动了动："那...我换件衣服。"
老宅客厅的水晶灯被换成了暖黄灯泡，沙发前的茶几铺着绣牡丹的红绒布，上面堆着奶油小方、杨枝甘露和一碟苏挽上周提过"超市打折但没舍得买"的进口曲奇。
霍雨晴穿着藕荷色针织裙，正踮脚往墙上挂彩带，发梢别着的珍珠发卡在灯光下闪："哥！
你怎么才来——"
话音未落，她就瞧见跟在霍明砚身后的苏挽，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姐！"她蹦过来挽住苏挽胳膊，手腕上的串珠镯子哗啦响，"快坐快坐，我和二哥准备了超——多惊喜！"
霍明泽从厨房探出头，手里举着刚切好的芒果："嫂子坐主位！"他指了指正中间铺着软垫的单人沙发，"这是老夫人上次来指定的'团宠专座'。"
苏挽刚坐下，霍雨晴就从茶几底下抽出张粉色卡纸，封面用金粉写着"嫂子评分表"。
她凑近苏挽耳边，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我们想更了解你嘛！"
评分表第一行就让苏挽差点呛到："是否愿意为哥哥放弃事业？"她抬头看霍明砚，对方正靠在沙发扶手上，垂眼剥着山竹，指尖沾着淡金色的汁。
"不会。"苏挽实话实说，"我喜欢做策划，能把客户的需求变成看得见的方案——"她顿了顿，想起弟弟手术费刚凑齐时自己在公司加班到凌晨，电脑屏幕映着窗外星光，"而且，经济独立对我很重要。"
霍明泽在平板上快速记录，闻言抬头笑："哥，嫂子比你有事业心。"
霍明砚剥山竹的手顿了顿，把剥好的果肉放在苏挽面前的小碟里："我支持。"
第二题是"是否介意婚后生几个孩子"。
苏挽捏着评分表角，耳尖发烫："这种事...顺其自然吧？"
"那如果是双胞胎呢？"霍雨晴托着下巴，"老夫人总说霍家要多添小团子。"
"双胞胎的话..."苏挽想起霍家全家福里霍明砚皱着眉抱婴儿时的生硬模样，忍不住笑，"可能需要提前给霍总报个育儿班。"
客厅里爆发出笑声。
霍明砚耳尖泛红，却没反驳，只把杨枝甘露往她手边推了推。
最后一题是霍明泽偷偷加的："嫂子觉得哥最帅的一刻是什么时候？"
苏挽愣住。
她想起无数个细节：暴雨天他撑着伞站在公司楼下，伞全倾向她这边；她蹲在超市比价时，他默默把打折鸡蛋塞进购物车；弟弟手术那天，他在手术室门口陪她坐了六小时，掌心始终覆着她冰凉的手背。
"应该是..."她望着霍明砚微垂的眼睫，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他给我泡牛奶的那个晚上。"
那天她加班到十点，回家时客厅留着夜灯，茶几上压着张便签："温牛奶在保温杯里，别喝凉的。"她拧开杯盖，热气扑在脸上，牛奶甜得像化不开的糖。
客厅突然安静。
霍雨晴的手指停在评分表上，霍明泽举着平板的手悬在半空。
霍明砚的喉结动了动，低头时发丝遮住表情，却悄悄把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里。
"啪！"霍明泽最先反应过来，用力拍了下沙发扶手："这题满分！"
霍雨晴跟着欢呼，抓过苏挽的手往她腕间套了串新的串珠镯子："我亲手串的，粉水晶招桃花——"她突然顿住，望着玄关方向眼睛发亮，"对了！
还有位神秘嘉宾——"
"谁？"苏挽顺着她的目光转头。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霍雨晴笑着跑向玄关，发梢的珍珠发卡在灯光下晃成一片星子。
窗外的风掀起半幅窗帘，吹得茶几上的评分表哗啦翻页。
最后一页被霍明泽用马克笔写得歪歪扭扭：【嫂子的眼睛里有星星，这样的人，值得全世界的好。】
玄关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挽刚要起身，便被霍雨晴按回沙发。
门被推开的刹那，她看清来者面容，眼眶霎时滚烫——是林婉如。
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却被霍家的佣人仔细梳了头，银白的发丝用红绳扎成小髻，腕间还戴着苏挽去年送她的檀木手串。
她手里攥着个布包，见着苏挽便颤巍巍扑过来："挽挽！"
苏挽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得茶几上的杨枝甘露晃出甜香。
她接住林婉如的手，那双手背还留着给人缝补衣服时磨出的茧，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奶奶，您怎么来了？"她声音发哽，想起上周给老人送饺子时，林婉如还念叨"老宅的桂花糕香得紧，可惜没福气尝"。
"是雨丫头接我来的！"林婉如抹了把眼角，转身拉住霍雨晴的手，"我家挽挽从小就是个贴心的孩子，十二岁就会给我送热乎的粥，冬天把暖水袋塞我被窝里——"她抬头看向苏挽，眼里泛着水光，"丫头，奶奶就说你命好，如今果真遇见这么好的人家。"
霍雨晴的睫毛颤了颤，鼻尖慢慢红起来。
她抽出手抹了把眼睛，又立刻扬起笑："我就说嘛，哥眼光怎么会差！"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糖纸，是苏挽上次塞给她的水果糖包装，"上次看你给陈助理奶奶送降压药，我就知道......"
苏挽的手指轻轻蜷起。
她忽然想起霍明砚书房里那份"苏挽社会关系调查"，当时还纳闷他怎么连林婉如的病历都记着，原是霍雨晴偷偷添的料。
"我不是为了钱才嫁给他。"苏挽忽然说。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入心湖，荡开层层涟漪。
她望着霍明砚，对方正站在落地灯旁，暖黄的光漫过他绷紧的下颌线，"签契约那天我确实需要钱，但搬进霍家第二个月，我就把弟弟的手术费还清了。"
霍明泽的平板"啪"地掉在沙发上。
他瞪圆眼睛："所以你现在还在广告公司上班，是因为真的喜欢？"
"嗯。"苏挽低头，看见林婉如正悄悄把布包塞她手里。
打开一看，是叠得方方正正的碎花围裙，针脚歪歪扭扭——这是林婉如去年说要给她做的"新媳妇围裙"，"我喜欢策划案被客户认可时的成就感，喜欢发工资时给奶奶买蜂蜜的快乐，更喜欢......"她抬头看向霍明砚，"更喜欢每天回家时，客厅亮着的那盏灯。"
霍明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顶，像在安抚只受了惊的小猫。
霍雨晴突然转身翻茶几底下的木盒。
苏挽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正想问怎么了，就见她捧出枚羊脂玉佩。
玉坠雕着并蒂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我妈留下的。"她把玉佩塞进苏挽手心，"她走前说，要把最珍贵的东西给能让霍家更温暖的人。"
苏挽的掌心被玉坠冰得一缩。
她想起霍明砚提过，霍夫人是在霍明泽十岁时病逝的，这玉佩是她贴身戴了二十年的信物。"我......"
"我相信你是真心爱我哥。"霍雨晴吸了吸鼻子，把苏挽的手按在玉佩上，"上次你蹲在花园给流浪猫喂鱼干，哥站在二楼看了半小时；你说超市的鸡蛋打折，他让陈助理包了整辆货车的新鲜土鸡蛋——这些，装不出来的。"
霍明泽突然举起茶几上的气泡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里晃："哥，你这次真的捡到宝了！"他冲苏挽挤眼睛，"嫂子，以后我和雨晴的相亲对象，你可得帮着把关啊？"
客厅里响起轻笑。
林婉如悄悄擦着眼角，把碎花围裙系在苏挽腰上。
霍明砚站在她身侧，手指虚虚护着她后腰，像在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夜渐深时，霍家老宅的水晶灯依次熄灭。
苏挽跟着霍明砚走出大厅，夜风裹着桂香扑来，天上的星子碎成一片。
他的手覆住她腕间的串珠镯子，温度透过粉水晶渗进来："谢谢你接纳我的家人。"
"是你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家。"苏挽靠在他肩上，听见他心跳声像鼓点。
远处的霓虹灯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她忽然想起评分表最后一页的字——"值得全世界的好"，原来不是说她，是霍家在说自己。
"对了。"霍明砚低头，耳尖在夜色里泛着淡红，"明泽和雨晴说明天要开个新茶话会......"
"什么主题？"苏挽抬头。
"保密。"他牵起她的手往车库走，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但他们说，要请老夫人来当评委。"
风掀起她的发梢，苏挽望着他挺首的脊背，忽然笑了。
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到最温暖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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