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霍家小少爷的“创业计划书”
周六的亲子活动在幼儿园二楼教室举行。
苏挽蹲下身帮小团子系好歪歪扭扭的鞋带时，听见隔壁桌传来争执——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刚买的彩虹贴纸，被妈妈捏着后颈拽到角落："说了不许乱花钱！
这些破纸能当饭吃？"小女孩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贴纸上，把彩虹晕成模糊的色块。
"妈妈你看！"小团子举着塑料筐跑过来，里面躺着木质铅笔、橡皮和一盒彩泥，"我用老师给的'零花钱'买了这些。"他仰起脸，软乎乎的腮帮蹭过苏挽手背，"老师说这是模拟买文具，可...可朵朵想买贴纸的时候，阿姨为什么要生气呀？"
苏挽的手指顿在小团子发顶。
她想起昨夜儿子趴在她肚子上问"为什么存钱罐满了要交给妈妈"时的困惑，又想起刚才那个攥着"零花钱"躲在角落、连铅笔都不敢买的小男孩——他说"奶奶说钱要存到长大"，可攥得发白的指节下，塑料钞票己经皱成了团。
"因为大人们忘记，"苏挽轻轻替小团子理了理衣领，"我们小时候也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呀。"她望着教室里像小雀儿般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忽然想起"阳光公益"后台那些家长留言：有位妈妈说女儿把早餐钱攒起来给流浪猫买罐头，被骂"没脑子"；有个男孩因为偷偷给山区小朋友寄旧玩具，被爸爸摔了存钱罐。
活动结束时，小团子攥着用"零花钱"换的木质铅笔，在苏挽手心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妈妈，我想自己管钱。"他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晨露里的星星，"等妹妹出来，我要教她用存钱罐买小熊饼干，还要...还要给楼下王奶奶买暖手宝。"
苏挽蹲下来与他平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好呀，我们一起学怎么管好钱，好不好？"
回到霍宅时，客厅的落地钟刚敲过三点。
苏挽把小团子交给张妈带去找霍老太太，自己则翻出手机通讯录，指尖在"林教授-儿童教育"的备注上顿了顿，最终按下通话键。
"林教授，我是苏挽。"她站在落地窗旁，望着小团子在花园里追蝴蝶的身影，"想请教您个事——有没有兴趣开发一套儿童理财启蒙课程？
从认识钱币到规划支出，用游戏化的方式教孩子...怎么和钱做朋友？"
电话那头的林教授显然被说动了："苏女士这个想法很有意义！
不过课程框架需要..."
"框架我大概有思路。"苏挽望着茶几上小团子画的太阳涂鸦，声音里带着雀跃，"比如设计'存钱罐任务卡'，存够五块可以买小愿望，存够二十块能做小捐赠；再比如'家庭小管家'游戏，让孩子规划一周买菜钱——要让他们知道，钱不是用来'省'或'花'的，是用来实现'我想要'的。"
"好！我这就联系团队——"
"挽挽在说什么好事？"霍老太太端着青瓷茶盏从楼上下来，银白卷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刚才小团子说妈妈要给他编新的存钱罐故事。"
苏挽忙扶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我想给孩子们做套理财启蒙课，用小太阳的名字命名。"她把手机里刚列的大纲递给老太太，"现在的孩子要么被管得不敢花钱，要么被惯得乱花钱...其实钱是门需要学习的课。"
老太太的手指缓缓划过屏幕上的课程标题"小太阳理财课·第一阶"，茶盏轻叩茶几："我们霍家以前教孩子怎么争——争项目、争资源、争话语权。"她抬眼时，眼底的笑意像春溪破冰，"现在你教他们怎么守——守得住自己的愿望，守得住心里的温度。
这可，霍家出资源。"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霍明砚提着公文包走进来，西装裤线笔挺，却在看见沙发上的场景时放慢脚步——苏挽蜷在老太太身旁，手机屏幕亮着密密麻麻的课程框架；小团子不知何时跑回来，正趴在苏挽腿上用蜡笔涂画，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捐赠计划"几个字上。
"明砚回来得正好。"老太太招招手，"挽挽要给孩子们开理财课，你怎么看？"
霍明砚脱了西装搭在臂弯，在苏挽另一侧坐下。
他扫过屏幕上的"模拟超市""存钱罐挑战"，眉心微微皱起："这么小的孩子，谈钱是不是早了？"
"不早。"苏挽握住他的手，指尖还沾着小团子的蜡笔印，"我十二岁开始管全家的生活费，那时候只知道钱要省着用，却不知道钱还能用来给弟弟买退烧药，给隔壁奶奶买过冬的棉鞋。"她指着屏幕上的"愿望清单"模块，"课程不是教他们算算术，是教他们分辨'想要'和'需要'，学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霍明砚的拇指轻轻蹭过她指节上的蜡笔印，忽然想起昨夜儿子趴在他肩头说"想带妹妹去幼儿园"时的认真。
他低头看向小团子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太阳下，画着存钱罐、小熊饼干和扎着小辫的小女孩。
"如果能让霍家的孩子明白，"他抬眼时，目光落在苏挽微凸的小腹上，"钱是实现'我想要'的工具，不是困住'我想要'的枷锁..."他伸手揉了揉小团子软蓬蓬的发顶，"那这课，值得做。"
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小团子举着涂好的画纸扑进苏挽怀里："妈妈你看！
这是我设计的小太阳存钱罐，里面要装给妹妹的小熊饼干，给王奶奶的暖手宝，还有...还有给课程的第一笔钱！"
苏挽摸着肚子里轻轻动了动的小月亮，忽然想起"阳光公益"后台那条被她置顶的留言："谢谢你们让我女儿知道，攒钱买流浪猫罐头不是'乱花钱'，是'有爱心'。"
或许用不了多久，会有更多孩子举着自己的存钱罐说："这是我的'想要'，我知道怎么实现它。"
而此刻，小团子正趴在霍明砚膝头，用蜡笔在课程大纲上歪歪扭扭地写"小太阳理财课"，最后画了个圆滚滚的太阳——那是属于霍家长孙的第一笔"投资"，正悄悄在纸页上生根发芽。
"三、二、一，开始！"幼儿园教室里，苏挽按下手机录制键，镜头里小团子正踮着脚把"小太阳便利店"的招牌摆正。
他圆领毛衣的领口蹭上了草莓果酱——那是刚才分发给"顾客"的试吃饼干留下的，小脸上却挂着比阳光还亮的笑："妈妈，我准备好啦！"
模拟经营游戏是"小太阳理财课"的首阶段实践。
苏挽特意把场地选在公益幼儿园，货架上摆着孩子们从家里带来的二手玩具、手工饼干和画稿，价签用彩色便签纸手写，歪歪扭扭的数字旁还画着小太阳。
小团子的"存货"最特别：他把上周霍老太太奖励的金豆子换成了十盒彩色蜡笔——这是他翻了三页《儿童理财手册》后做的决定："蜡笔能画很多太阳，比金豆子有用。"
"第一位顾客来咯！"扎羊角辫的朵朵攥着从妈妈那里"赚"来的"工资"（帮妈妈浇花三小时换的五元游戏币），晃着小短腿凑到货架前，"我想买贴纸！"小团子立刻从柜台后探出脑袋，指尖点着贴纸板上的价签："这个两元，那个三元。"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老师说买东西要先列愿望清单，你...你要不要先想想？"
朵朵歪着脑袋看清单模板，小团子赶紧补充："上次你说想给住院的弟弟画彩虹，贴纸贴在画上会更漂亮对不对？
那买两元的就够啦，剩下的钱可以存起来买彩泥——你不是说想捏只小兔子送给他吗？"他说这话时，耳尖微微发红，像只努力装大人的小奶猫。
苏挽的手机镜头微微晃动。
她想起三天前整理课程素材时，在后台发现的留言："我家朵朵总说'小太阳哥哥教我存钱'，现在会把零花钱分成'开心罐''帮助罐'和'未来罐'了。"此刻镜头里，朵朵眼睛亮得像星星，脆生生应着"好"，小团子则踮脚从货架顶层取下彩泥宣传单，认真讲解不同颜色的"性价比"。
视频上传到"阳光公益"平台时，苏挽没指望能掀起多大浪花。
首到深夜，手机提示音炸成一片——霍家官微转发了视频，配文："霍家长孙的第一笔投资，是教小朋友们学会与钱做朋友。"评论区瞬间涌进十万条留言：
"天呐小团子数钱的样子太萌了！
原来富二代也会蹲在地上摆货架？"
"那个帮朵朵算贴纸钱的片段，我家娃看了三遍，说也要当'小太阳哥哥'。"
"突然懂了霍老太太为什么支持这个课——钱在他们手里不是炫耀的工具，是传递温度的媒介。"
隔天清晨，霍宅客厅的电视正播放晨间新闻。
霍老太太端着茶盏，银发在镜头里泛着柔光："我们这一代拼尽全力打下江山，下一代要学会用它温暖世界。"画面里，她身后的背景板上"霍家未来领袖培育计划"几个字格外醒目，"培育计划"的第一条就是"小太阳理财课"纳入霍氏附属学校必修课程。
"奶奶好厉害！"小团子趴在沙发扶手上，手里还攥着昨玩游戏用的彩色便签，"她讲话的时候，台下好多叔叔阿姨在鼓掌！"霍老太太放下茶盏，伸手把他捞进怀里："那是因为奶奶说的，是你妈妈教给我们的道理。"她抬头看向苏挽，眼底的笑意像春溪破冰，"挽挽，下午陪我去学校开宣讲会？
我要让更多家长看看，什么是'富而有仁'。"
苏挽正要应下，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是公益平台负责人发来的消息："苏女士，视频播放量破千万了！
有二十所乡村小学申请引进课程，还有家长自发组织'小太阳互助会'......"她望着消息框里跳动的数字，忽然想起小团子昨天在游戏结束时说的话："妈妈，我用赚的'钱'给朵朵弟弟买了彩泥，剩下的...剩下的能不能给山区的小朋友买蜡笔？"
暮色漫进霍宅花园时，小团子己经在儿童房睡着了。
他怀里抱着那只画满太阳的存钱罐，嘴角还沾着睡前偷吃的草莓酱。
霍明砚站在落地窗前，西装搭在臂弯，目光却始终落在孩子脸上。
首到苏挽轻轻靠过来，他才低声开口："你觉得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晚风掀起纱帘，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苏挽望着儿子睡梦中皱了皱的小鼻子，想起他今天在宣讲会上举着蜡笔说"我要画很多太阳，贴在小朋友的存钱罐上"的模样："一个不需要靠姓氏就能赢得尊重的人。"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霍明砚手背的薄茧——那是他当年接手家族危机时留下的，"就像你，当年撑起霍氏时不过二十岁，可现在大家提起霍明砚，最先想到的不是'总裁'，是'那个给流浪动物医院捐了整栋楼的人'。"
霍明砚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喉结动了动："你最近...是不是在想什么？"他敏锐地捕捉到她这几日的异样——整理文件时会突然停住，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创意总监""公益主席"头衔出神；昨晚给小团子读绘本，读到"勇敢的小探险家"时，她的手指在"辞职"那页停留了很久。
苏挽望着窗外被月光镀亮的银杏叶，忽然轻笑一声："明砚，你记不记得我们刚结婚时，你说'契约到期就各奔东西'？"她转身环住他腰，孕三月的小腹轻轻抵着他，"现在我在想...或许该给'各奔东西'换个说法了。"
霍明砚刚要追问，儿童房传来小团子迷迷糊糊的呼唤："爸爸...妈妈..."两人相视而笑，手牵手走回房间。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苏挽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投下微光——屏幕亮着，是她未发送的邮件草稿，标题栏写着：《关于调整个人职务分工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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