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霍总，你儿子要“出道”了！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新生儿特有的奶香气，苏挽望着霍明砚眼下的青黑，刚要开口，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霍清欢探进半张脸，发梢还沾着晨露：“大嫂，奶奶让我送参汤来——外头记者都快把住院部玻璃挤碎了。”
“这么快？”苏挽挑眉，手指无意识着婴儿软嫩的后颈。
孩子被碰醒，小嘴巴吧嗒两下，皱着眉往她怀里拱。
霍明砚替她拢了拢被角，指节蹭过她发顶：“霍家长孙出生的消息，昨晚十点就挂在财经头条。”
苏挽的瞳孔微缩。
三个月前她主导霍氏财务改革时，那些旁支亲属在董事会上摔杯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此刻却突然想起昨夜迷迷糊糊听见霍明砚接电话的声音——“查清楚是谁走漏的风声”。
“奶奶在楼下会客室。”霍清欢把保温壶搁在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起，她低头扫了眼又迅速按灭，“公关部说有几家媒体拍到你被推进产房的照片，现在网上都在传‘霍少奶奶产后虚弱’。”
苏挽的指尖在被单上轻轻敲了两下。
她望着婴儿蜷成小馒头的拳头，忽然笑了：“虚弱么？”话音未落，孩子突然攥住她的食指，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指甲盖掐出红印。
霍明砚低笑一声，俯身用鼻尖蹭了蹭孩子额头：“跟你当初在股东大会上拍桌子拆穿假账时，劲头倒像。”
走廊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霍老太太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晨间露气，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
她先走到床前，枯瘦的手抚过苏挽发尾：“饿不饿？让厨房煨了鸽子汤，等会让明砚喂你。”转而把纸袋递给霍明砚，“这是我挑的新闻稿，头版必须用这张。”
苏挽探头看了眼——是张偷拍的侧影：霍明砚半蹲着替她系住院服松落的带子，她垂眸望着怀里的孩子，晨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三人轮廓镀了层金边。
“霍家长孙的第一张脸，得干净。”霍老太太拍了拍牛皮纸袋，又补了句，“苏丫头要是露面，灯光师必须用暖光，我让老周调了三回参数。”
苏挽喉头发热。
她刚要说话，手机在枕头下震动起来。
是助理小夏的视频请求，她刚接通，屏幕里就蹦出满屏红标：“苏总！微博热搜前十占了七个，#霍氏继承人出生# #苏挽产后状态# 还有人翻出你三年前在便利店打工的旧照，说你‘麻雀变凤凰后要退居幕后’！”
苏挽的眉峰微挑。
她抬头看向霍明砚，对方正低头替孩子调整襁褓，眼尾的红还没褪尽，语气却冷得像结了冰：“旁系有几个老东西，上个月在家族会议上反对财务透明化。”
“试探我是不是真退了？”苏挽捏着手机的手松了松，突然笑出声，“那咱们就演一出‘安心养胎’的好戏。”她对小夏勾了勾手指，“把原定下周的慈善晚宴改成线上首播，时间定在今晚八点。我要穿那件奶白色针织衫——就是明砚上次说像云朵的那件。”
小夏在屏幕那头猛点头，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明白！我这就去联系首播平台，让技术部调试......”
“等等。”苏挽突然叫住她，指腹蹭了蹭孩子柔软的耳垂，“再加个环节。”她抬眼时，眼底闪着霍明砚熟悉的光，“让志愿者把山区孩子们的手写信投影在背景板上，就说......”她顿了顿，低头亲了亲孩子额头，“就说霍家的小宝贝，想替妈妈听听小朋友的声音。”
霍老太太突然低笑起来。
她拍了拍苏挽手背，转身时把孩子接了过去：“我去会客室会会几位老股东。”她抱着孩子往外走，金镯子在晨光里晃出碎光，“他们今早打电话说要‘探望重孙’，我猜是想问改革的事。”
会客室的门合上时，苏挽看见霍老太太低头对孩子说话，嘴型分明是“等会帮太奶奶撑场子”。
半小时后，霍清欢抱着一摞文件冲进病房：“大嫂！奶奶在会客室说‘这孩子将来接手的是干净透明的霍氏’，那些老股东脸都白了！”她喘着气翻出手机，“你看首播——张叔举着摄像机呢！”
手机屏幕里，霍老太太坐在主位，怀里的孩子正抓着她的金镯子往嘴里送。
几个头发花白的股东挤在沙发上，其中一个刚开口：“老太太，改革......”
“改革是为了什么？”霍老太太摸出块软糖塞进孩子手心，孩子立刻攥得紧紧的，“为了让这小崽子将来不必像明砚当年那样，半夜翻二十本账册找漏洞。”她低头逗弄孩子，声音却像敲在青石板上的钟，“你们要是嫌查账麻烦，我让挽挽教你们用她做的财务系统——操作比哄孩子喝奶还简单。”
镜头扫过几位股东的脸。
刚才说话的老头喉结动了动，盯着孩子攥着金镯子的小手，到底没再出声。
“奶奶这招高。”苏挽笑着把手机还给霍清欢，转头却见霍明砚抱着孩子站在窗边。
晨光照得他睫毛投下阴影，手里还捏着包未拆封的纸尿裤，眉头皱成小括号：“护士说换尿布要托着腰，可他怎么软得像团云？”
苏挽的笑意在眼底漾开。
她摸出手机打开视频，调出育儿教程：“点这里，先把隔尿垫铺好......”话没说完，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小夏的消息：“首播设备调试完毕，山区学校的孩子们己经在教室等着了。”
霍明砚凑过来看屏幕，孩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把他精心折好的襁褓蹭散了。
他手忙脚乱去拢布角，抬头时额发乱翘：“需要我帮忙么？”
苏挽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在董事会上替她挡酒，想起昨夜他守在床头捏着她手腕数心跳。
她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脚丫：“你负责把咱们儿子哄开心就行——等会首播，他可是重要嘉宾。”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霍明砚低头时，孩子正攥着他的领带往嘴里塞，口水把银灰色真丝染成深灰。
他无奈又温柔地叹了口气，抱着孩子在病房里踱步，嘴里念叨着：“小祖宗，等会见镜头可别打喷嚏......”
苏挽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幕，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小夏，把首播背景板的颜色换成浅蓝——像今天的天空那样。”
病房里，婴儿的咯咯笑声混着霍明砚无奈的哄劝，飘向渐亮的晨空。
消毒棉片擦过婴儿嫩臀时，霍明砚的手腕抖了三抖。
"左边再抬高点，他刚才尿到隔尿垫边缘了。"苏挽半靠在床头，手机屏幕亮着育儿教程，目光却比屏幕更专注——看着霍明砚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句"这样会不会弄疼他"，她指尖无意识着被单褶皱，想起三个月前这男人在董事会拍案时，指节都泛着冷白的狠劲。
"好了好了，别用湿巾反复擦。"她出声制止霍明砚快把棉片揉成团的动作，语气软下来，"宝宝皮肤薄，擦三次够了。"话音未落，小婴儿突然蹬了下腿，尿布扣"啪"地崩开，霍明砚手忙脚乱去接，倒把孩子逗得咯咯笑，口水顺着下巴滴在他定制衬衫上。
苏挽望着那片逐渐扩大的湿痕，突然笑出声："霍总，您这衬衫够买十箱尿布了。"
霍明砚低头看着怀里正拽他袖扣的小祖宗，喉结动了动："以后穿旧衬衫。"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肉乎乎的手背，声音低得像叹息，"比财报好摸。"
苏挽的心脏漏跳半拍。
她想起昨夜阵痛最剧烈时，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握着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还在说"我数着秒呢，还有十七分钟开三指"。
此刻看他发梢沾着奶粉渍，领带歪在锁骨处，倒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对了。"她摸过床头的平板，调出购物车界面，"满月首播的选品单我列好了，奶粉要选山区妈妈能负担的，辅食机得带消毒功能——"
"又想拿霍家小少爷当活招牌？"霍明砚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孩子立刻扑向苏挽的手，小手指卷着她的发尾。
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光，想起三个月前财务改革会议上，她举着假账凭证说"要改就改到霍家子孙不必再查黑账"时，也是这样的亮。
苏挽戳了戳平板上"公益链接"的按钮："奶粉钱我可不想花自己的。"她歪头亲了亲孩子额头，"再说了，咱们宝宝这么可爱，不让阿姨们看看多可惜？"
窗外的天渐渐沉了。
霍清欢抱着笔记本电脑推门进来时，苏挽正对着镜子调整珍珠发卡的位置——那是霍老太太今早塞给她的，说是"上镜显气色"。
"大嫂，首播设备全联好了。"霍清欢把电脑搁在床头柜上，屏幕里跳出山区小学的画面：二十几个孩子挤在教室后排，举着歪歪扭扭的手写卡，最前面的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欢迎小弟弟"的纸牌，鼻尖还沾着粉笔灰。
苏挽的眼睛突然酸了。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弟弟发着烧，她蹲在便利店后巷给人擦车，路过的老奶奶塞给她半块烤红薯，说"小丫头要把弟弟养得白白胖胖"。
此刻看着屏幕里的孩子们，她摸了摸孩子后颈软毛，对霍清欢笑："把镜头切给他们。"
首播间的提示音此起彼伏时，苏挽刚接过霍明砚递来的温水。
镜头亮起的瞬间，她的笑容自然绽放——不是面对董事会的锐利，不是面对催债人的强撑，是初为人母的柔软，又带着点她特有的狡黠。
"大家好呀。"她晃了晃怀里的襁褓，孩子正抓着她的项链吊坠啃，"让你们担心了，我和宝宝都很好。"弹幕瞬间被"妈妈好温柔""宝宝手手好可爱"刷屏，她却话锋一转，"不过今天不是来聊我，是想聊聊——"她举起山区孩子的手写信，"这些等着小弟弟打招呼的小朋友。"
霍明砚站在镜头外，看着她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当她说"阳光公益·母婴关爱计划"会给山区妈妈送育儿手册和奶粉补贴时，他注意到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孩子手背上——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可此刻她的声音稳得像山涧流水："霍家能给宝宝最好的，也想给更多宝宝同样的机会。"
弹幕突然疯狂滚动。
苏挽低头看了眼提词器，嘴角微扬："有位网友问，霍少奶奶产后这么拼累不累？"她抬头时，霍明砚看见她眼底闪着他熟悉的光，"累呀。"她晃了晃孩子的小脚丫，"但我儿子教会我一件事——"她顿了顿，"被需要的感觉，比赚一百万还甜。"
首播间的打赏特效炸开时，霍老太太正抱着保温桶站在病房门口。
她望着屏幕里苏挽的侧影，又看了看霍明砚——这孩子从前总说"商业不谈温情"，此刻却盯着屏幕，嘴角翘得快藏不住。
她轻轻咳了声，霍明砚猛地转头，耳尖泛红。
"汤要凉了。"霍老太太把保温桶搁在桌上，目光扫过首播画面里的山区孩子，又落在苏挽发间的珍珠上，"挽挽说得对，霍家的光，该照得远些。"
深夜十一点，孩子终于在霍明砚怀里睡熟了。
苏挽靠在床头翻母婴杂志，书页间飘出张便签——是霍明砚的字迹："换尿布视频己存，等他十八岁放婚礼现场。"
她正笑着要收起来，目光突然顿在杂志广告页：软萌的婴儿连体衣上印着"明星宝宝同款"，下方小字写着"定制周边·公益联名"。
她指尖轻轻划过"定制"两个字，窗外夜风掀起窗帘，吹得书页哗哗响。
霍明砚轻手轻脚把孩子放进婴儿床，转身就看见苏挽盯着杂志发呆，眼里又亮起那种他熟悉的光——像发现财务漏洞时的锐利，像策划公益项目时的热烈，现在又多了点初为人母的柔软。
他在床边坐下，替她拢了拢被角："在想什么？"
苏挽合起杂志，指尖无意识敲着封面："在想......咱们宝宝的第一张照片，是不是该有点特别的用处？"
霍明砚望着她眼里跳动的小火苗，突然笑了。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想做的，我都陪着。"
月光漫过婴儿床的围栏，在孩子脸上投下温柔的影。
苏挽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慢慢闭上眼——明天，好像有好多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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