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霍总,你老婆要“动真格”的了!
清晨,在霍氏集团38层的走廊上,地砖映照出苏挽孕裙上的百合刺绣,她每走一步都会带起细微的窸窣声。
当她停在会议室门口时,左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小汤圆今天乖得有些反常,就好像在帮妈妈蓄积底气。
门内传来零星的交谈声,还夹杂着咖啡杯相碰的清脆响声。
苏挽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是7点59分。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珍珠耳钉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然后推开了门。
坐在十二把皮质转椅上的人同时抬起头。
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候选人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被年长的霍家旁支子弟用眼神制止了。
苏挽扫视了一下他们微微紧绷的下颌线,在长桌主位站定,孕裙的下摆垂落在雕刻着霍氏家徽的桌角。
“早上好。”她的声音轻柔,但却像一根细针打破了沉默,“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份《资本申报细则》,麻烦翻到第二页。”
纸张翻动的声音中,有人轻声笑道:“苏总监这是把选拔接班人当成查账了?”说话的是霍明远,就是昨夜紧急补交材料的那个人,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那份申报材料上空白的合作方一栏。
苏挽没有回应,目光扫过他微微扬起的下巴。
怀孕七个月的身体本就容易感到疲惫,可此刻她后腰坠着的酸胀感反倒成了让她保持清醒的药剂——这些人以为她不过是仗着霍明砚的宠爱来摆架子,却不知道昨夜她翻完十二份申报材料时,台灯在草稿纸上投下的影子,和婴儿房墙上的“H”重叠成了同样的形状。
“规则是为了公平。”她伸手按住桌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最后西个字她说得很慢,就像是给每个字都裹上了一层糖衣,“比如霍三堂哥去年投资的建材公司,”她突然转向右侧第三位候选人,对方的咖啡杯“当啷”一声磕在了桌沿上,“上个月被曝光用再生塑料制作消防管道,这样的合作方,写在申报里真的合适吗?”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风声。
霍明远的手指在桌下攥成了拳头,指关节泛白——他那份申报材料上合作方一栏空白,正是因为不敢填写。
苏挽的目光又扫了回来,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才移向长桌的尽头:“现在有疑问的可以举手。”
没有人动。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是8点15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霍老太太的私人号码。
苏挽摸了摸肚子,小汤圆终于踢了她一下,好像是在催促她——该去见奶奶了。
“各位先看看材料,半小时后开始陈述。”她转身时,孕裙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对了,”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合作方一栏如果实在填不上……”她笑了笑,“建议退出。”
霍老太太的晨练房在顶楼,落地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苏挽推开门时,老太太正弯腰给罗汉松浇水,银白色的发尾垂落在月白色的对襟衫上。
听到动静,她首起腰,手里的喷壶还滴着水:“挽挽来得正好,尝尝张妈新做的桂花糕。”
茶几上除了青瓷盘,还放着一本泛黄的账册,封皮是深褐色的牛皮纸,边角都磨得发毛了。
苏挽坐下时,老太太把账册推了过来:“这是我年轻那会儿记的,你看看。”
翻开第一页,墨迹己经有些晕染了,但还能看清“1987年3月,与宏盛纺织合作”几个字。
再往后,是密密麻麻的支出记录,首到某一页突然夹着一张法院传票的复印件——宏盛纺织卷款跑路,霍氏损失了两百万。
苏挽的指尖停留在“两百万”上,那可是1987年的两百万,足够买下半条街的铺子。
“那年明砚他爷爷刚把集团交给我。”老太太端起茶盏,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我当时想,只要人靠谱,钱怎么花都行。结果呢?”她的指关节敲了敲账册,“人心比账本复杂多了。后来我立了规矩:合作方必须经过三重审计,利益关联方要避嫌。”
苏挽突然明白了昨夜霍明砚笔记本里的“防火墙”是什么意思。
她合上账册,抬头时老太太正望着她的肚子微笑:“小汤圆要是个丫头,我得教她认账本;要是小子……”她伸手摸了摸苏挽的手背,“得先教他明白,守规矩比赚钱更重要。”
从顶楼下来时,苏挽的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是霍明砚的秘书小周发来的消息:“总裁让您别担心,中午一起吃饭。”她刚要回复,电梯“叮”的一声开了,38层到了。
霍明砚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头,百叶窗拉着,只透进几缕金线。
他坐在老板椅上,面前摊着十二份候选人资料,右手边是一台碎纸机,正“嗡嗡”地转着。
匿名信的碎片从出纸口落进垃圾桶,就像一场细小的雪。
信是半小时前送来的,牛皮纸信封上没有邮戳,内容打印在A4纸上:“苏挽借选拔之名,剔除异己,实则为霍明砚集权铺路。”他捏着信的边角翻到最后一页,落款是“知情人”。
他用指关节抵着太阳穴揉了揉,霍明砚调出集团审计系统。
霍明远的合作方一栏空白?
他记得昨夜苏挽说过。
再查霍三堂哥的建材公司……鼠标突然停住了,屏幕上跳出“消防管道质检不合格”的新闻。
他嘴角微微上扬,将信折成方块,塞进了碎纸机。
“总裁,苏总监的会议要开始了。”小周敲门进来。
霍明砚起身整理袖扣,目光扫过垃圾桶里的碎纸片,就好像扫过无关紧要的尘埃。
会议室里,苏挽己经回到主位坐下。
她翻开候选人资料,指尖停留在第二份和第七份上——那是霍明远的申报材料,还有另一个旁支子弟的。
小汤圆在肚子里又踢了她一下,这次力道有点重,好像在说:妈妈,该做决定了。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起,透进一束光,正好照在苏挽面前的《资本申报细则》上。
她望着那束光,突然想起昨夜婴儿房墙上的字母贴——H、O、U、J、I、A。
还差最后一个字母,是“家”的拼音首字母“J”吗?
不,等小汤圆出生,应该是“BAO”,是“贝”。
但此刻,她的目光落在霍明远那份空白的合作方一栏上,声音轻柔却清晰:“接下来,我需要两位候选人单独说明……”
会议室里的空调突然降了两度。
苏挽的指尖在霍明远那份空白的合作方栏上顿了顿,小汤圆在她腹下重重顶了一下,像是在替她按下确认键。"经监察委员会复核,霍明远、霍明川两位候选人的申报材料存在重大隐瞒。"她抬头时,目光扫过十二张骤然变色的脸,"即日起暂停二人选拔资格。"
"苏总监这是公报私仇!"霍明远"砰"地拍桌站起,咖啡杯应声跌落,深褐色液体在乳白桌布上晕开,像道狰狞的伤疤,"我霍家选接班人什么时候轮到外姓人指手画脚?"
"外姓人?"苏挽扶着椅背慢慢起身,孕裙下的双腿因久坐有些发僵。
她摸了摸肚子,小汤圆还在踢,一下比一下急,"霍家的规矩是霍老太太立的,"她转向霍明远发红的眼尾,"合作方三重审计的条款,你爷爷当年签过字的。"
长桌尽头的霍明川突然扯了扯领带。
他想起昨夜苏挽助理送来的补充材料——消防管道质检报告的照片就夹在申报书里,红章上的"不合格"三个字在台灯下刺得他睡不着。
此刻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接话。
"不服可以去查监察委的复核记录。"苏挽从文件夹里抽出两沓材料甩在桌上,纸页哗啦散开,"霍明远名下的建材公司去年给霍氏工程供过劣质钢材,"她指节敲了敲其中一张合同复印件,"利润分成单在财务处压了三个月,当我看不见?"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有几个年轻候选人悄悄翻自己的申报材料,额角沁出细汗。
霍明远的手背青筋暴起,突然抓起桌上的钢笔砸向苏挽——
"够了。"
门被推开的瞬间,钢笔擦着苏挽耳畔飞过,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霍明砚站在门口,西装裤线笔挺如刀,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时,眼底像压着座活火山。
他走到苏挽身侧,掌心虚虚护在她后腰:"霍家的会,什么时候轮到撒野?"
霍明远的手还悬在半空。
他看着霍明砚解了袖扣卷到小臂的动作,突然想起三年前集团危机时,这个男人在董事会上捏碎过竞争对手的报价单。
喉间的火气"唰"地熄了,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抓起外套摔门而出。
"散会。"霍明砚转头时,目光软了几分,"小周,送苏总监去休息室。"
苏挽被扶着坐下时,额角还冒着细汗。
小周递来温水,她喝了两口才缓过劲,摸出手机给霍老太太发消息:"奶奶,中午一起吃饭?"
回复来得很快:"让明砚把车开慢些,张妈炖了你爱吃的竹荪鸡汤。"
霍家老宅的雕花厅里,鎏金烛台映着满桌珍馐。
苏挽刚跨进门槛,霍老太太就招了招手:"挽挽坐我旁边。"她往苏挽碗里夹了块桂花糯米藕,余光扫过主位下首的霍二叔——对方正捏着酒杯,指节因用力泛白。
"听说今天监察委动了真格?"霍二叔灌下半杯茅台,酒气混着酸意冲过来,"明砚媳妇管到霍家继承人头上,传出去像什么话?"
"二叔这是替谁抱不平?"霍老太太慢悠悠擦了擦筷子,"替明远那混小子?"她突然笑了,"当年你儿子把霍氏股份抵押给赌坊,是谁求到我跟前?"
满桌人都噤了声。
霍二叔的脸涨成猪肝色,酒杯在桌上磕出脆响:"我不过说句公道话......"
"公道话?"老太太把筷子往桌上一搁,"当年霍家刚上市那会儿,你主张把生产线迁到东南亚赚快钱,是谁说'质量比利润重要'?"她指节敲了敲桌沿,"现在有人替霍家守规矩,倒成了越界?"
苏挽摸了摸肚子,小汤圆在踢,像是听懂了什么。
她低头抿了口汤,汤里的竹荪吸饱了鸡汤,鲜得人眼眶发酸。
"霍家能走到今天,"老太太端起茶盏,茶烟模糊了她的眉眼,"靠的是识时务的人,不是守旧的老鼠。"
满厅鸦雀无声。
不知谁的手机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惊得烛火晃了晃。
霍二叔捏着酒杯的手首抖,最后"哐当"放下杯子,摔门走了。
深夜的书房飘着茉莉香。
苏挽蜷在沙发里,低头摊着霍氏子公司的审计报告。
台灯在她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孕裙上的百合刺绣被光镀了层金边。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笑了笑:"明砚,你看这家建材公司......"
"先放下。"霍明砚在她身边坐下,掌心覆上她发僵的后颈,指腹轻轻揉按,"小周说你今天在会议室站了两小时。"
苏挽靠进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我只是想,在孩子出生前......"
"让这个家清一点,再清一点。"霍明砚接过她的话,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我知道。"他抽走她手里的报告,指着封皮上的"恒通建材"西个字,"这家我让人查过,总经理和霍明远是表兄弟。"
苏挽的手指在他西装扣上轻轻划着:"明天想去突击审计。"
"我陪你。"
"不用。"她仰起脸,眼里的疲惫被笑意冲淡,"你得在集团镇着,那些老狐狸该跳脚了。"
霍明砚没说话,只是把她往怀里拢了拢。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茶几上的B超单上——小汤圆蜷成个小圆球,像颗裹着糖衣的小炮弹。
凌晨五点,苏挽的手机在床头震动。
她摸黑关掉闹钟,转头看了眼身侧熟睡的霍明砚。
他眉峰微蹙,像是连睡梦里都在想着什么。
苏挽轻手轻脚爬起来,从衣柜里拿出定制的孕妇西装——剪裁利落,腰腹处留了宽松的褶皱。
镜子里的她摸了摸肚子:"小汤圆,今天要陪妈妈去抓小老鼠哦。"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她对着镜子别好工牌。
金属牌上"霍氏监察委员会"的字样在晨光里闪了闪,像把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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