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苏挽,这次换我为你出头!
苏挽是被手机震动惊醒的。
她靠在客厅沙发上打盹,肚皮上还搭着霍明砚早上硬给她盖的羊绒毯。
手机屏幕在茶几上明灭,像颗不安分的星子——点开微信,工作群99+消息涌出来,第一条就是同事小陆的语音:“挽姐你快看热搜!#霍氏声明#己经爆了!”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苏挽摸过手机时,指尖还沾着方才削苹果的水渍。
微博热搜第一的话题配图,正是霍氏官微刚发的声明截图,红底黑字的“严正声明”下,周晴的签名扫描件占了半屏。
评论区像炸开的蜂窝。
“五年前的剽窃案?霍氏这是帮设计师维权?”
“所以当年苏挽的设计被偷了?她现在是霍氏创意总监吧?这波反转绝了!”
“呵呵,霍氏捧自己人罢了。谁知道是不是自导自演博同情?”
最后一条评论扎得她眼眶发酸。
苏挽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想起五年前在茶水间听到的闲言碎语——“就她那土气设计能过审?肯定陪睡了”“听说周主管把她改得面目全非,她倒敢来抢功劳”。
那些声音裹着咖啡的苦香,在记忆里发酵成刺,扎得她半夜躲在出租屋咬着被子哭。
“在看什么?”
霍明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挽慌忙把手机倒扣在腿上,抬头时却撞进他关切的目光。
他西装还没换,领带松松挂在颈间,显然刚从公司赶回来。
路过沙发时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宝宝正踢得欢,隔着薄毛衣都能看见小鼓包。
“没什么。”苏挽扯出个笑,手指无意识绞着毯角,“就是……有点累。”
霍明砚没接话。
他弯腰捡起她滑落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那条质疑评论刺得他眉心一皱。
苏挽看着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咽下什么,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把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我下午去法务部对过时间线。周晴的项目日志里,11月15日明确写着‘参考苏挽提案调整’,她助理的聊天记录也存着你发的原始文件。”
他说得很慢,像在给她剥一颗裹着硬壳的糖。
苏挽望着他指节分明的手,突然想起今早他西装内袋里的提案——那行“致最棒的设计师苏挽”的小字,应该是他熬夜写的,因为她昨夜起夜时,书房的灯还亮着。
“明砚,”她轻轻抽回手,覆在他手背,“其实不用……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我在乎。”霍明砚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置疑,“你在出租屋啃冷馒头改设计图的时候,他们说你是野路子;你熬出黑眼圈做出爆款时,他们说你是运气好;现在有人替你撕开谎言,他们倒说你蹭热度。”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哑得像砂纸,“我不允许你再被这样对待。”
苏挽的鼻尖突然酸得厉害。
她想起上周产检时,医生说她胎盘低置要多休息,可霍明砚还是把她的日程表全划了红杠;想起前天下雨,他撑着伞站在公司楼下,怀里抱着保温桶,说“厨房煨了五小时的汤,凉了我再去热”;想起刚才在电梯里,他西装内袋露出的提案角,封皮上的小字被得发毛,像被反复翻看。
“那你想怎么做?”她吸了吸鼻子。
霍明砚没立刻回答。
他掏出手机划拉两下,屏幕亮起的是霍氏官网后台。
苏挽看见标题栏里己经打好的“致所有创作者的一封信”,正文里夹着她大学时期的设计草图——那张被她压在箱底的素描纸,边缘泛着黄,却被扫描得纤毫毕现。
“我要把这些都放上去。”他点了点草图里用铅笔写的备注,“你大二那年在日记本上写‘想设计能装下星光的项链’,后来你做到了。”他手指划过屏幕,停在“原创设计扶持基金”几个字上,“不止要还你清白,还要让所有像你一样的人知道——认真做设计的人,不该被埋没。”
苏挽突然懂了他西装内袋里的提案为什么总带着体温。
那不是简单的文件,是他替她收着的、被岁月蒙尘的光。
公开信发布时,天己经完全黑了。
苏挽窝在霍明砚怀里,看他点击“发布”键。
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先是小陆发来截图:“挽姐快看!时尚界的‘毒舌判官’陈老师转了!”配图里,陈知远的微博写着:“霍氏这封信,比他们最新高定系列更有分量——真正的大牌,从不会让创作者的心血在阴沟里发霉。”
接着是大学导师的消息:“小挽,我把你的草图发在设计系论坛了,孩子们都在说‘原来我们学的不是教科书,是前辈的青春’。”
最末一条是霍老夫人打来的视频。
老太太举着平板,屏幕里是霍家客厅,霍明远举着手机念评论:“‘霍总这封信我能背下来’‘求霍氏出周边,就印这句“尊重每一位创作者”’”,霍明珠在旁边翻杂志,头也不抬:“哥,你明天该去公司了,我刚才看董事会群,张叔发了三个鼓掌表情。”
苏挽笑着笑着就哭了。
霍明砚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泪,指腹蹭过她泛红的眼尾:“明天上午十点,我要开个内部会议。”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关于那个基金。”
窗外的霓虹灯漫进来,在他眼镜片上碎成星子。
苏挽摸着肚子,宝宝正用小脚丫顶她——像在给爸爸的话打节拍。
她突然想起霍明砚早上说的“你的才华值得被世界看见”,现在终于懂了:所谓被看见,不是站在聚光灯下,而是有个人举着灯,说“我陪你站在这里”。
手机又震了震。
苏挽点开,是霍氏官网新推送的通知:“明日上午十点,霍氏集团将召开重要会议,宣布品牌核心战略升级。”她抬头看霍明砚,他正垂眸整理她的发梢,镜片后的目光温得像春夜的风。
有些事,己经在暗夜里发了芽。
清晨七点,霍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百叶窗刚被拉开,暖金色的晨光便顺着玻璃淌进来,在乌木会议桌上铺成一片温柔的河。
霍明砚的皮鞋跟叩在地毯上,发出轻而稳的响,他停在主位前,指节抵着桌沿,目光扫过坐得笔首的二十余位高管——市场部总监的咖啡杯还冒着热气,设计部新来的实习生正攥着钢笔,指节泛白。
"各位。"他开口时,声线比平日更沉,像浸过晨露的古钟,"昨天霍氏官网的公开信,相信大家都看过了。"
市场部张总监推了推眼镜,喉结动了动:"霍总,关于周晴的处理......"
"周晴的事法务部会跟进。"霍明砚抬手打断,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文件,封皮上"原创设计扶持基金"八个烫金小字在光下流转,"今天的重点是这个——基金每年拨款五千万,资助十位年轻设计师出国深造,签约导师包括巴黎高定时装周的主裁,米兰新美术学院的教授。"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设计部王总监猛地首起腰,钢笔"啪"地掉在本子上:"霍总,这......这预算够我们做三场高定秀了!"
"够。"霍明砚翻开文件,第一页是苏挽大学时的设计草图扫描件,"五年前,有个女孩在出租屋改了十七版设计稿,被上司剽窃后,同事说她'野路子不配'。
三年前,她为了给弟弟凑手术费,在便利店兼职到凌晨,画设计图的铅笔头短得硌手。"他指尖抚过草图边缘的泛黄痕迹,"现在她是霍氏创意总监,是能让国际时尚杂志用整版篇幅报道的设计师。
但这样的她,差点被淹没在'野路子''运气好'的唾沫星子里。"
设计部实习生小林突然吸了吸鼻子。
她上周还在茶水间听老员工说苏总监"走后门",此刻盯着投影屏上那张带着铅笔折痕的草图,后颈泛起热意——草图右下角用小字标着"苏挽 2018.3.15 给小远的生日礼物",那是她弟弟第一次手术前三天。
"苏挽的作品不是终点,是起点。"霍明砚合上文件,目光扫过所有人,"我们要让所有躲在出租屋改稿的'苏挽'知道,霍氏愿意当那盏灯。"
掌声像春雷般炸响。
王总监抹了把眼角,抓起钢笔在笔记本上狂草;张总监的咖啡杯被碰倒,深褐色液体在桌布上晕开,他却浑然不觉;小林的钢笔尖戳破了草稿纸,她盯着霍明砚身后投影的"基金申请细则",突然想起自己藏在抽屉最底层的婚纱设计图——那是她奶奶临终前抹过的布料。
散会时,霍明砚的西装内袋鼓起一块。
王总监追出来,喉结动了动:"霍总,我......我想把女儿的设计稿投进基金。
她去年毕业,现在在婚纱店当改衣工。"
霍明砚转身,镜片后的目光温软:"让她把设计图发到我邮箱。"他顿了顿,"就说是苏总监推荐的。"
王总监的眼眶又红了。
暮色漫进书房时,苏挽正蜷在霍明砚怀里,指尖抚过"时光胶囊"系列的设计稿。
羊皮纸上的项链草图泛着暖光,吊坠是枚微缩的老式胶卷盒,打开后能存放照片或发丝。
"明砚,"她抬头,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今天会议怎么样?"
"王总监的女儿有设计天赋。"霍明砚抽走她手里的铅笔,在胶卷盒边缘添了道细痕,"刚才王总追出来,说他女儿的设计图压箱底三年了,怕被说'异想天开'。"他把草图推回她面前,"就像你当年怕被说'野路子'。"
苏挽的手指停在胶卷盒中央。
窗外的晚风掀起窗帘,吹得她发梢轻扬,也吹开了记忆里那扇落灰的窗——十二岁的她蹲在旧台灯下,用铅笔在烟盒纸上画项链,弟弟小远趴在她腿上问:"姐姐画的是什么?"她摸着他冰凉的小手说:"是能装下星光的盒子,等小远病好了,我们去看星星。"
"明砚,"她突然轻声说,"你今天在会上说的那些......"
"我都记得。"他低头吻她发顶,"你在日记本上写'想设计能装下星光的项链',在便利店夜班时画的草稿,被周晴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的原稿。"他从抽屉里取出个丝绒盒,打开是枚银色胸针,"这是你大学毕业时,导师偷偷捡回的碎稿拼起来的,上周我让人重新设计了。"
苏挽的呼吸突然顿住。
胸针是胶卷盒形状,边缘的裂痕被做成暗纹,在灯光下像银河的碎片。
她摸着那道裂痕,眼泪砸在金属表面,烫得霍明砚心口发疼。
"我有个提议。"他拿过她的设计稿,在胶卷盒内侧空白处画了个小喇叭图标,"能不能在里面加段录音?
比如......"他喉结动了动,"你母亲的声音。"
苏挽的手指猛地一颤。
她母亲的声音,她最后一次听见是在十岁那年的雨夜。
妈妈发着烧,却还是撑起来给她煮姜茶,说:"小挽要当最厉害的设计师,妈妈给你录段加油声,等你害怕的时候听。"后来妈妈走了,那盘录音带也在搬家时丢了。
"我......我没有录音。"她声音发颤。
"可以模拟。"霍明砚握住她的手,在小喇叭旁写"妈妈的加油声","用AI修复技术,提取你记忆里的声线。
你说过妈妈说话尾音总带点甜,像含着块糖。"
苏挽抬头看他。
他的镜片上蒙着层雾气,是她刚才掉的眼泪溅上去的。
她突然想起今早他在浴室哼歌——跑调跑得厉害,却固执地重复着"小挽要当最厉害的设计师",原来他早就在偷偷准备。
"好。"她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他颈窝,"都听你的。"
夜渐深时,霍明砚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动。
他摸黑拿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挽看见备注是"奶奶"。
"明砚啊,"霍老夫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点笑意,"我让厨房炖了竹荪鸽子汤,明天早上让人给小挽送医院去。"
"奶奶,明天产检不是......"
"我知道是十点。"老夫人打断他,"我八点到医院门口等,顺便看看产科的走廊暖不暖,护士态度好不好。"
苏挽憋着笑,把脸往霍明砚怀里拱了拱。
他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软得能揉出水,对着手机说:"知道了,奶奶。"
挂了电话,他关了灯。
黑暗里,苏挽摸着肚子,宝宝正踢得欢。
她听见霍明砚在耳边低语:"明天奶奶要来。"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床头的设计稿上。
胶卷盒内侧的小喇叭图标泛着微光,像颗蓄满星光的种子,正等着在某个清晨,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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