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医院普通病房的窗户敞开着,初夏的风带着草木的清气吹进来,拂动了浅蓝色的窗帘。
病床上,陆母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依旧瘦弱,但眼神清亮,正含笑看着坐在床边的两个人。
陆沉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果皮在他指间连成长长的一条,动作细致而专注。
温晴则拿着温热的毛巾,轻柔地帮陆母擦拭着手臂。两人配合默契,一个递水杯,一个立刻接稳;一个调整输液管,另一个就自然地扶住陆母的手臂。
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眼神偶尔交汇,便己传递了所有信息。
“小沉,”陆母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这削苹果的手艺,还是晴晴教的吧?以前削得像狗啃的。”
陆沉耳根微红,将削好、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母亲嘴边:“妈,吃苹果。” 语气带着点难得的赧然。
温晴抿嘴笑了,接过话头:“阿姨,他可聪明了,一学就会。”
陆母满足地嚼着苹果,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最后落在儿子沉静却不再那么紧绷的侧脸上。
自从他放弃国外项目回来,虽然眉宇间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份笼罩许久的沉重阴郁,确实被一种更踏实、更沉稳的力量取代了。
她知道,这份力量,很大一部分来自身边这个安静却坚韧的女孩。
护士进来换药,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也忍不住打趣:“陆阿姨好福气呀,儿子孝顺,未来儿媳妇也贴心,照顾得真仔细。”
温晴的脸颊飞起红霞,低头专注地整理毛巾。
陆沉则坦然地看向温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暖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他自然地接话:“王姐,辛苦您了。” 没有否认,也没有刻意承认,那份默认的亲昵,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探视时间结束,两人一起走出病房楼。阳光有些刺眼,陆沉很自然地抬起手,用掌心为温晴遮挡了一下额前的光线。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温晴的心微微一颤。经历了生死考验和风暴洗礼后,那些刻意的亲密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融入骨血的、自然而然的爱护。
“下午去学校?”温晴问。
“嗯,”陆沉点头,“先去教务处办理复学手续,再去陈教授办公室一趟。”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项目放弃了,但学分和毕业论文不能丢。陈教授...虽然很惋惜,但还是答应做我的导师。”
温晴能想象到陈教授痛心疾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陆沉做出这个决定背后所承受的压力和不甘。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垂在身侧、微微有些冰凉的手指:“我陪你去。”
陆沉反手将她的手包裹进掌心,用力握了握,传递着无声的感激和力量:“好。
接下来的日子,节奏紧张却异常有序。陆沉的生活被切割成清晰的三块:医院、学校、出租屋。温晴则像一道温柔而坚韧的纽带,将这三块紧紧串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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