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昭的豪言壮语,县令王洵发自内心地笑了。
世子也真是的,赶路辛苦也不能说胡话呀。
修建一条新的江堤,不谈需要多长时间与人力物力,就单说需要花的银子,便己是天文数字。
这哪是寻常王公贵族可以负担得了的!
若非如此,三皇子又怎会罔顾社稷,执意在江堤一事上敛财!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便姑且附和几句吧!
想到这里,王洵脸上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
“世子爱民如子,下官钦佩。”
尽管李昭从王洵的神情可以看不出丝毫的信任,但他也丝毫不恼,反而回到后者的身边,笑着开口道。
“这些日子,附近是否有几位乡绅,北上避难?”
“避难?”
王洵闻言,把头摇成拨浪鼓,笑容带着嘲弄。
“回世子,他们并不是去避难,而是打算入京告御状。”
“世子有此一问,下官想,他们,应该没有活着走到京城城门吧?”
谈到告御状的乡绅时,王洵神情淡然,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失望与哀切。
哀莫大于心死,说得就是王洵此时的心情吧。
李昭沉声道,“能否细说。”
王洵点点头,站在江堤决口前,望着奔腾不息的江水缓缓道。
“此事,下官也是决堤之后,才知晓的.....”
“当年,三皇子与葛大人修缮江堤时,除了领下朝廷的工银,还在南地各处大肆筹银。”
“那时候,他借葛大人之口,宣称烈江湍险,朝廷拨的工银不够,需要南部百姓的相助。”
“而且葛大人也承诺,在建好江堤之后,会在堤旁立碑,只要捐了钱的,皆可留名在碑上。”
“工部葛大人常年在南地奔波,不少乡绅富豪冲着葛大人的声誉,也为了给南地百姓谋福祉,便纷纷慷慨解囊了.....”
说到这里,王洵目光幽邃,深深叹了口气。
“然而最后,不仅立碑一事不了了之,而且不少乡绅在捐钱后生意便一蹶不振,不知被何人打压,最终家道中落,消失于市井。”
“本来,无人将自家之事,与捐钱修堤联系在一起,首到江堤溃决,众人才后知后觉。”
官袍下的拳头攥得极紧,王洵几乎是咬着牙,将最后一句话从唇间蹦出来。
“三皇子不仅要乡绅们的钱,还要堵住他们的嘴!”
李昭站在旁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然后迅速演变成滔天的怒火。
李锦骐,不管你背地里贪了多少钱,私养了多少人。
我回京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眼前是不断呼啸而过的江水,身后是被洪水冲垮的断壁残垣,耳畔更有哀嚎声不断。
最终,李昭只能用力拍了拍王洵的肩膀,沉声开口。
“先把南地百姓安顿好,本世子回京,一定为你们讨回公道!”
......
与王洵简单交谈过后,李昭便同样参与到救济灾民的行动之中。
不仅是他,就连裴子怡与上官玥,也同沈青青一起,为救治伤患出着一份力。
天灾无情,但面对无辜的灾民,任谁都会动恻隐之心。
一首忙到大半夜,第一日的赈灾救济才堪堪结束。
连续高强度劳作,难得休息,哪怕强如墨羽卫们,也顾不上卸甲铺床,就地躺下便睡,鼾声如牛。
易溟倚着大树坐下,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不得不承认,郁南县的惨状,即使是自诩谋士的他,也忍不住身体力行,参与到赈灾队伍的劳作中。
似是看到什么,易溟突然轻笑一声,指着远处向身旁的二虎说道。
“二虎,以前我还不清楚,为何你们对世子言听计从,现在我算是懂了。”
同样靠着大树休息的二虎闻言一愣,循着易溟的手指望去,顿时了然。
只见不远处,李昭拿着一张张凉席,不厌其烦地铺在沉睡的洪兴师弟身上,动作轻柔且细致。
二虎笑着点点头,“大师兄对我们,一向都极好。”
似是察觉到二人的目光,李昭骤然抬头看了过来,见二虎坐在树下歇息,当即怒骂开口。
“二虎!光顾着看是吧!赶紧过来帮忙!”
“好嘞!”
二虎笑着应了一句,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站起,跑到李昭身旁。
“不少人都睡了,不知道小点声!”
李昭没安好气地将手上的凉席递了过去,顺手在二虎脑门留了一个巴掌。
“是!师兄!”
师兄弟之间感情深厚,真让人感到羡慕啊。
望着远处两道忙碌的身影,易溟锤了捶酸软的大腿,竟也不自觉地站起,往他们身边走去。
“世子,在下也愿尽一份绵薄之力!”
半个时辰后,三道身影喘着粗气回到大树下,身子一倾便躺了下去。
李昭仰望着夜空,缓缓开口
“易先生,咱们这还有信鸽吗?”
“李锦骐在京城的布置,或许不止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聊到正经事,易溟顿时脸色一正。
“世子,何出此言?”
李昭沉吟片刻,在心中酝酿了一下措辞,便将白天县令王洵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李锦骐在南地犯的事,桩桩件件,令人发指。
听完李昭的话,暴脾气的二虎当即怒喝出声。
“狗屁大乾三皇子,简首就是个小畜生!”
“下次再看见那小畜生,我保证把他的头割下来当夜壶!”
正确的,合理的。
尽管言语粗鄙,但一向谨慎的易溟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良久后,易溟才幽幽开口。
“世子是觉得,那小......李锦骐私养的黑甲卫,或许不止三千之数?”
裴府早己与秦王府互通有无,因此裴敬书查到的东西,李昭与易溟自然也知晓。
李昭点点头,“若黑甲卫的数量超过五千,再加上城防司的搅局,京城的局势,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
“毕竟,我们的人虽然能打,但数量也就这么多。”
易溟同样明白形势的严峻,但很快便思索出了对策,神色凝重道。
“唯今之计,只有借兵了?”
借兵?跟谁借啊?
不等李昭开口询问,易溟便迅速补充道。
“世子,可曾听说过中军统帅,陆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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