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府。
江浔之走到书案后。
并未立刻坐下处理堆积的军务。
他指尖划过舆图上北境黑石堡的位置。
正是大理寺卿陈正清查出的“陈米变新米”贪墨案的关键节点。
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冰冷的审视。
“王有德…东宫的狗。”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讥诮。
“太子倒了，狗也该清理干净了。陈正清…动作倒是快。”
他拿起一份关于王有德及其党羽被火速下狱的密报。
扫了一眼，丢到一边。
这种层面的“硕鼠”。
还不值得他费太多心思。
他的目光移向另外几份火漆密函。
玄影会意，立刻上前。
用特制的工具小心拆开。
将里面的情报呈上。
第一份，来自宫中暗线：
皇后赵氏于坤宁宫咆哮。
咒骂王爷与护国公府。
并欲掀宫廷秘辛同归于尽。
己令旧部弹劾王爷拥兵自重，构陷储君。
并散布苏姑娘妖言惑众，秽乱宫闱之流言。
安王似与之有勾连。
天牢与宗人府方向有“苦肉计”毒饵投送。
江浔之看完，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只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嗤笑：
“黔驴技穷，狗急跳墙。赵氏…也就这点掀桌子的本事了。”
他指尖在“安王”两个字上点了点。
“江珏…终于按捺不住了？攀咬苦肉计？倒是个…有点意思的毒招。”
语气里是棋逢对手般的玩味，而非忌惮。
第二份，来自盯梢安王府的暗桩：
安王府无异动，然“影蛇”频出。
方向：柳府、天牢、宗人府、宜远侯府旧仆聚居地。
疑与“沉河旧事”及“人证”制造有关。
柳氏闭门抚琴作画，姿态愈发柔弱。
“柳如意…”江浔之念出这个名字，眼神冰冷了一瞬。
“阴沟里的毒蛇，配上江珏这把刀…倒也算物尽其用。”
他看向情报中“沉河旧事”和“人证制造”的字眼，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第三份，来自护国公府方向（非监视，是保护性关注）：
舒贵妃娘娘携重礼至护国公府。
探视苏姑娘，交谈甚欢。
其间苏姑娘曾发出一声喷嚏，疑似受惊。
贵妃娘娘离去时，笑声爽朗，心情颇佳。
看到这里，江浔之那万年不变的慵懒表情，终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喷嚏？受惊？”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家母妃端庄优雅地坐着。
然后某个人，突然一个喷嚏打出来…
紧接着是母妃爽朗的大笑？
这场景…
过于…
超出了他的范围！
他捏了捏眉心，难得地感到一丝…
无力吐槽。
这丫头，在哪儿都能整出点幺蛾子！
“玄影。”江浔之放下情报，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属下在。”
“通知孙院判，”江浔之指尖敲了敲桌面。
“让他立刻、马上、带着他最好的金疮药、安神药、还有…治风寒的药，去护国公府给苏姑娘复诊。”
“务必仔细，尤其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着凉了，喷嚏打得那么响。”
玄影：“…是。”
“另外，”江浔之眼神锐利起来。
“加派人手，盯死安王府那条影蛇的所有动向！”
“特别是他们接触过哪些宜远侯府的旧人！给本王把名单挖出来！还有，柳府那边，也别放松。”
“柳如意不是喜欢演戏吗？给她的观众席，也就是柳府外，也安排点我们的人，让她演得更投入些。”
“是！” 玄影领命。
“至于皇后和安王散播的那些流言蜚语…”
江浔之走到窗边，望着王府内森严的庭院。
语气淡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
“跳梁小丑罢了，不必理会，自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们蹦跶得越欢，暴露得越快。”
“把精力，放在刀刃上。”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北境舆图上，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边关的军报优先处理。黑石堡的粮草补给，立刻着人重新核查，务必万无一失！蛮族最近不太安分，秋高马肥…告诉北境的兄弟们，给本王把眼睛擦亮！刀子磨快！”
“是！” 玄影肃然应道，立刻转身去安排。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江浔之一人。
他重新坐回书案后，拿起一份来自北境的加急军报，神色专注而冷峻。
那些京城里的蝇营狗苟，攀咬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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