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深处。
阴暗潮湿的天牢死囚区。
张鸢蜷缩在角落,手里死死攥着那张染血的纸条,眼神时而疯狂时而空洞,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苦肉计…定北王…攀咬…我能活…我能活…”
她在脑海中一遍遍编织着“证词”。
试图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隔壁的苏柔,连哭泣的力气都没了。
眼神涣散地看着肮脏的墙壁。
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身首分离的场景。
巨大的恐惧让她麻木。
周氏依旧昏迷不醒。
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苍蝇在她污秽的裙角边嗡嗡飞舞。
唯有那两名被留下顶罪的死士。
背靠着冰冷的铁栏坐着。
他们眼神麻木,如同等待宰杀的牲畜。
但其中一人,那看似毫无波澜的眼眸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不甘的暗流。
他一只耳朵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如同最警觉的猎犬,捕捉到了牢房外甬道深处传来的,极其细微的。
仿佛老鼠在啃噬木头或石缝的“窸窣…喀嚓…”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却带着一种规律性的诡异。
是安王“影蛇”的人在行动。
但他们并非来救人。
柳府。
柳如意的闺房熏着清冷的梅花香。
烛光将她的身影拉得纤细而柔弱。
她刚刚焚香沐浴完毕。
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中衣,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身后。
她正对着一盆姿态优雅的兰草。
指尖轻轻拂过细长的叶片。
仿佛在汲取着清雅之气。
为明日的“战役”积蓄力量。
春桃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邀功的神情。
压低声音道:“小姐!都打听清楚了!”
柳如意并未回头。
依旧专注地看着兰草。
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她说。
“肃王妃娘娘最爱清雅的玉兰花!花香清幽,不媚不俗!”
“娘娘熏香也偏好冷冽的梅花香,与小姐您平素用的竟有几分相似呢!”
春桃眼睛亮晶晶的:
“奴婢还特意打听到,王妃娘娘小厨房新得了上好的,从城外玉泉山巅收集的初雪融水!”
“雪白洁净,据说用来烹茶,清冽甘甜无比!想必明日待客,定会用上!”
柳如意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她终于转过身,烛光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更添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感。
“玉兰…雪水烹茶…甚好。”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愉悦。
这简首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舞台背景!
玉兰的清雅。
雪水的洁净。
与她精心打造的“空谷幽兰”。
“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完美契合。
“还有…安王殿下?”柳如意的声音放得更轻。
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春桃立刻会意,凑得更近,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神秘兮兮地说:
“奴婢…奴婢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绕了好几个弯子,才从安王府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那里探到点风声…”
“那人说…殿下…殿下明日似乎…”
“并无紧急公务缠身…而且…”
“而且对肃王妃娘娘举办的春日雅集…似有耳闻…还…”
“还略问了几句…”
她没敢首接说“安王会出席”。
但这含糊其辞又充满暗示的话语。
足以让柳如意心跳如擂鼓!
一抹激动的红霞瞬间飞上柳如意苍白的脸颊。
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娇媚动人。
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她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狂喜。
努力维持着那份淡然的才女人设。
只是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嗯,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她声音依旧轻柔,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下去吧,我要静心准备明日的画作。”
“记得,明早用那雪水给我泡一盏龙井。”
“是!小姐!”春桃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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