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牺牲的根与萌芽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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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牺牲的根与萌芽的守护

 

那声源自九幽地狱的古老咆哮,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暴怒和毁灭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了整个空间!窝棚在剧烈的震荡中发出濒临解体的呻吟,扭曲的合金结构嘎吱作响,顶部的冰屑和灰尘暴雨般落下!

“郝子——!!”老张的嘶吼带着泣血的绝望,他不顾那恐怖的咆哮和狂暴反扑的阴寒,如同疯虎般扑向被撞飞在合金残骸上的郝敬业!

郝敬业蜷缩在冰冷的金属角落,浑身是血,口鼻不断溢出鲜血,胸口塌陷下去一块,显然肋骨断了不止一根。他双目紧闭,脸色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生命之火在冰髓反扑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撑住!郝子!撑住啊!”老张手忙脚乱地撕开急救包,却发现里面只剩最后一点止血粉和绷带,面对这种严重的内伤根本杯水车薪。他只能徒劳地用手按住郝敬业塌陷的胸口,试图减缓内出血,眼泪混合着脸上的冰碴滚落,“你他妈不能死!你说了要带我们出去的!你他妈说话啊!”

黎婉芸死死抱着菌渣蜷缩在“根”的守护光晕下,光晕在冰髓的狂暴反扑下剧烈波动,如同狂风中的肥皂泡,光芒飞速黯淡!菌渣Gucci围巾上的金痕脉动也变得极其微弱和紊乱,小家伙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小脸皱成一团。

“姥姥!撑住!崽崽……崽崽在努力!”黎婉芸在心中哭喊,她能感受到“根”传递来的那份如同燃尽烛芯般的疲惫和决绝。

悬浮的黯淡红光核心剧烈地闪烁、扭曲着,嗡鸣声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不行了……冰髓之种……彻底……醒了……崽崽……我的……崽崽……】

嗡鸣声戛然而止!

在黎婉芸撕心裂肺的无声呐喊中,那颗微小的红光核心——“根”——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纯粹炽烈的白金光焰!这光焰不再扩散守护,而是如同归巢的倦鸟,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光流,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没入了黎婉芸怀中、被Gucci围巾包裹着的菌渣胸口!

光流没入的刹那!

菌渣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不再是懵懂清澈,也不再是之前爆发时的炽白金焰,而是两轮缓缓旋转的、如同星河般深邃的暗金色漩涡!漩涡中心,一点微小却无比凝实的炽白光芒如同恒星般燃烧!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内敛、带着古老生命厚重感的温和气息,以菌渣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她身上那件Gucci围巾,内侧的暗金色痕迹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明亮,如同流淌的液态黄金,散发出温暖却不灼热的光晕,将她和黎婉芸一起笼罩其中。这光晕不再仅仅是隔绝寒冷,更带着一种抚慰生命、驱散阴邪的奇异力量!

菌渣醒了!她继承了“根”最后的本源力量!或者说,“根”以自身彻底消散为代价,将所有力量与意志,都灌注给了她唯一的“崽崽”!

“姥姥……”黎婉芸看着怀中女儿那双陌生的、如同蕴含宇宙星辰般的暗金眼眸,感受着那浩瀚而温和的气息,泪水决堤般涌出。她明白了。姥姥用自己的一切,换取了菌渣的蜕变和……短暂的守护。

“根”的存在彻底消失了。那颗悬浮的红光核心如同燃尽的星尘,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菌渣身上流淌的金色光晕和那双暗金漩涡般的眼眸,证明着那份牺牲与传承。

菌渣似乎还有些茫然,她抬起小小的手,看着自己掌心流淌的、如同液体黄金般的微光,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母亲,小嘴瘪了瘪,却没有哭出来,只是伸出小手,笨拙地擦去黎婉芸脸上的泪水,发出一个模糊但清晰的音节:“……妈……妈……不……哭……”

这声呼唤,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黎婉芸心中巨大的悲痛。她紧紧抱住女儿,泣不成声:“崽崽……姥姥……姥姥她……”

菌渣那双暗金漩涡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和悲伤,她轻轻将小脸贴在母亲胸口,低低地呜咽了一声,仿佛在告别。

就在这时,冰层深处传来的搏动和那恐怖的阴寒,因为菌渣身上散发出的、蕴含着“根”之本源的温和守护力量,而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凝滞!仿佛那暴怒的冰下存在,对这新生的、同源却又带着守护意志的力量,产生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审视”?

这凝滞极其短暂,却为窝棚内争取到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

“老张!快!带郝哥过来!”黎婉芸猛地反应过来,对着还在徒劳按压郝敬业胸口的老张嘶声喊道,“崽崽的光!能护住!”

老张如梦初醒,看着菌渣身上流淌的金色光晕,如同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将重伤昏迷的郝敬业拖向菌渣所在的光晕范围。

就在郝敬业的身体即将进入光晕边缘时!

“吼——!!!”

冰层深处的存在似乎从短暂的“审视”中回过神来,发出了更加暴怒的咆哮!那股阴寒的侵蚀力量如同被激怒的狂潮,带着更加恐怖的毁灭意志,再次狠狠冲击而来!同时,窝棚外,冰骸巨爪的扒挠和撞击也变得更加狂暴,整个结构摇摇欲坠!

菌渣小小的身体猛地绷紧!眼中暗金色的漩涡疯狂旋转!她本能地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幼兽,将流淌着金色光晕的Gucci围巾努力向外“撑开”!那温和的守护光晕瞬间变得凝实了一些,艰难地抵御着双重冲击!

噗!

菌渣小小的嘴角,溢出了一缕极其细微的、淡金色的血丝!

她刚刚获得力量,还很弱小!强行对抗冰髓之种的暴怒和冰骸巨爪的冲击,对她来说是巨大的负担!

“崽崽!”黎婉芸心疼得几乎窒息。

郝敬业终于被拖进了光晕边缘。菌渣散发出的温和守护力量如同温润的泉水,轻轻拂过他重伤的身体。他塌陷的胸口起伏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丝,虽然依旧濒死,但那股被阴寒冻结生机的感觉被驱散了不少。

老张也连滚爬爬地缩进光晕,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珍贵的温暖和生机。

然而,这光晕的范围太小了!只能勉强覆盖黎婉芸、菌渣、郝敬业和老张!

苏软软和顾言,还躺在光晕之外冰冷的地面上!在冰髓阴寒的侵蚀下,苏软软的脸色己经透出死灰,顾言皮肤下的幽蓝纹路则如同回光返照般,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芒!

“苏姐!顾队!”老张看着光晕外生死不知的两人,急得眼睛赤红。

黎婉芸也看到了。她看着女儿嘴角溢出的淡金血丝和紧绷的小脸,心如刀绞。让菌渣扩大光晕?那会让她承受更大的负担,可能瞬间崩溃!但不救……

菌渣似乎感应到了母亲的痛苦和光晕外两人的危机。她那双暗金漩涡般的眼眸,缓缓转向苏软软和顾言的方向。当她看到苏软软手边那枚沾染着血迹的el胸针,以及顾言指尖触碰胸针的姿势时,眼中旋转的星河似乎微微停滞了一瞬。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羁绊感,透过血契的链接(对苏软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对顾言?),传递到菌渣幼小却承载着古老意志的心灵中。

她的小嘴微微动了动,发出一个极其轻微、却带着不容置疑决断的音节:

“……过……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菌渣眼中暗金色的漩涡猛地加速旋转!她身上流淌的金色光晕,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艰难地、却无比坚定地朝着苏软软和顾言的方向……延伸过去!

光晕的边缘如同脆弱的琉璃,在冰髓阴寒和冰骸冲击的双重压迫下剧烈波动、明灭不定!菌渣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嘴角溢出的淡金血丝更多了!但她紧抿着小嘴,眼中星河旋转,带着一种与年龄和体型完全不符的、源自古老“根”之意志的倔强与守护!

金色的光晕如同在暴风雪中艰难延伸的藤蔓,终于……触碰到了苏软软冰冷的指尖和顾言搭在胸前的左手!

就在光晕覆盖两人的刹那!

异变陡生!

苏软软手边那枚染血的el山茶花胸针,突然爆发出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乳白色光芒!这光芒与菌渣延伸过去的金色光晕瞬间交融、共鸣!

与此同时!

顾言那只触碰着胸针的左手,指尖猛地攥紧!皮肤下那些幽蓝的纹路如同遇到克星般疯狂闪烁、明灭,随即被一股柔和却强大的金色力量强行压制下去,彻底黯淡!他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在金色光晕的滋养下,陡然变得清晰而平稳了一瞬!灰败的脸上,甚至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血契的羁绊(苏软软-菌渣)、古老守护的意志(菌渣/根)、以及那枚沾染着守护者鲜血的el胸针,三者在这一刻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如同一个稳固的三角,短暂地稳固了那延伸出去的、脆弱的金色光晕!

冰髓的咆哮和冰骸的撞击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稳固而出现了一丝迟滞!

“快!把他们拖进来!”黎婉芸立刻反应过来,对着老张嘶声喊道!

老张如同打了鸡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连滚带爬地冲出光晕核心,一手一个,抓住苏软软和顾言的脚踝,用尽吃奶的力气将他们往菌渣撑起的金色光晕里拖拽!

菌渣小小的身体如同承受着千钧重担,剧烈颤抖着,暗金色的眼眸中星河旋转的速度达到了极致,嘴角的金色血丝不断溢出,滴落在Gucci围巾上,瞬间被流淌的金痕吸收。但她紧咬牙关,小小的身体挺得笔首,那延伸出去的光晕死死护住被拖拽的两人,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守护着最后方舟的幼小舵手!

终于!

在菌渣力量即将崩溃的边缘!

在冰髓与冰骸更加狂暴的反扑降临的前一秒!

苏软软和顾言的身体被老张连拖带拽,终于完全拉进了金色光晕的核心范围!

菌渣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黎婉芸怀中,眼中的暗金色漩涡缓缓停止旋转,恢复了乌溜溜的色泽,只是充满了极度的疲惫和虚弱。她身上的金色光晕也瞬间收敛,只留下Gucci围巾上流淌的金痕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勉强维持着一个小小的温暖领域,将重伤的六人(包括濒死的郝敬业)紧紧护在其中。

窝棚外,冰骸巨爪的狂暴撞击和冰层深处冰髓之种的愤怒咆哮并未停止,反而因为目标的“消失”(被菌渣力量屏蔽?)而变得更加焦躁和疯狂!整个废墟都在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塌!

但在这金色光晕勉强守护的方寸之地内,众人获得了短暂却无比珍贵的喘息。

黎婉芸紧紧抱着力竭昏迷的女儿,看着光晕外毁灭的狂潮,再看看光晕内重伤濒死的同伴,泪水无声滑落。她轻轻抚摸着菌渣苍白的小脸和Gucci围巾上那承载着牺牲与守护的金痕,又看向苏软软手边那枚沾染血迹、此刻光芒己敛的el胸针,以及顾言那只依旧紧攥着胸针、却不再冰冷刺骨的手。

牺牲(根)、传承(菌渣)、羁绊(血契、胸针)、守护(光晕)……在这末日冰渊的绝境里,交织成一曲悲壮而充满希望的挽歌。

菌祖姥姥的“根”熄灭了。

但一颗承载着守护意志的幼小“种子”,在绝望的冰层上,倔强地……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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