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辐射尘中的坐标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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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辐射尘中的坐标救援

 

樱花雨落在青铜密钥上的瞬间,叶凡的稳定器突然发出持续的蜂鸣。淡紫色的花瓣沾在密钥表面的纹路里,像被凝固的血滴,随着装置的共振微微颤动。屏幕上苏哲的生命信号变成断续的虚线,每个波峰都比前一个低 3%,像风中摇曳的烛火。TE-078 的辐射尘核心正在坍塌,从稳定器传输的画面能看到,苏哲所处的区域己经被黑色尘埃淹没,那些尘埃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暗能量颗粒组成,它们像有生命般钻进苏哲的机械义肢关节,每一次收缩都让金属表面泛起黑色的锈迹。

他的半张脸己埋在黑色尘埃中,露出的右眼里布满血丝,却仍死死盯着地面。指尖在辐射尘覆盖的岩石上划出坐标:TE-012。每个字母都刻得极深,岩石碎屑混着他咳出的血沫,在坐标旁积成小小的血堆。

“检测到未知世界线能量场异常。” 稳定器的机械音打断她的喘息,声音里带着电流的杂音,像是被什么干扰着。“TE-012 坐标出现时空褶皱,与苏哲的意识频率共振。” 三维星图在她面前展开,淡蓝色的光束在空气中勾勒出各个世界线的轨迹,TE-012 像颗跳动的心脏,周围环绕着七道暗能量环。那些环呈现出污浊的黑色,表面不断有暗红色的光流涌动,仔细看去,能发现每道环都是由无数细小的意识碎片组成 —— 那是极端派设置的 “意识囚笼”,每个环都对应着不同世界线的痛苦记忆。

叶凡将青铜密钥嵌入 “量子之心” 基座,密钥与装置共振产生的淡紫色光流顺着青铜柱蔓延,像水一样渗透进柱体的裂缝。那些之前被暗能量侵蚀出的孔洞,在光流的作用下慢慢愈合,防御矩阵的裂痕处迸发出细碎的光粒,如同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观测站的孩子们己经苏醒,他们挤在医疗舱旁边,最小的那个攥着她的衣角,小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将王婶留下的中和剂注射器塞进她掌心,针管里的药剂泛着微光,映出孩子瞳孔里纯粹的信任,那信任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叶凡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姐姐,这个能帮到苏哲哥哥吗?” 孩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坚定。

“最多能压制辐射尘 37 分钟。” 陈昊的残余意识突然出现在稳定器屏幕上,他的机械眼闪烁着忏悔的红光,眼眶周围的金属表面因为能量不稳而微微发烫。“意识囚笼的密码是七个世界线的创伤记忆,你必须…… 必须亲手触碰那些痛苦才能打开。” 画面突然切换到 TE-012 的囚笼内部,苏哲被暗能量链锁在辐射尘核心的十字架上,那些链条不是实体,而是由纯粹的暗能量组成,它们像有生命般蠕动,每一次收缩都会勒进苏哲的皮肉,带出淡紫色的血珠。他每次呼吸都吐出黑色的血沫,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微弱,“他在故意消耗自己的意识,延缓囚笼收缩…… 还剩 42 分钟。”

叶凡的靴底在观测站的碎石上踏出火星,那些碎石是之前穹顶坍塌时落下的,混着青铜柱的碎片和暗能量侵蚀过的黑色颗粒。她冲向紧急通道时,通道口的指示灯忽明忽暗,墙壁上的应急灯在她身后次第熄灭,仿佛黑暗在追逐着她。TE-316 幸存的观测者老周拦住她,他的机械臂还在渗血,那些血不是红色的,而是带着暗能量的紫黑色,顺着金属关节的缝隙往下滴,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他怀里抱着修复好的通道定位器,那是个由各种废弃零件拼凑成的装置,表面还贴着孩子画的彩虹贴纸。

“我跟你去。” 老周的声音因为受伤而有些虚弱,但眼神异常坚定。他的机械眼调出 TE-012 的地形数据,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显示,那里的地形极其复杂,除了辐射尘核心,周围都是玻璃化的沙丘和暗能量沼泽。“那里是极端派的意识实验场,我在 TE-316 拆过他们的囚笼,知道弱点。” 他的胸口别着小赵的观测者徽章,徽章己经有些变形,背面贴着孩子画的星星贴纸,那星星的颜色因为沾染了血迹而变得暗淡。

通道开启的嗡鸣中,叶凡闻到了 TE-012 特有的铁锈味,这种味道不是金属生锈的味道,而是混合了辐射尘、暗能量和某种未知矿物的气息,吸入肺里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这个世界线的天空是铅灰色的,像一块巨大的脏抹布盖在头顶,偶尔有几道暗红色的闪电划破云层,照亮地面上那些玻璃化的沙丘。

那些沙丘不是普通的沙子组成的,而是由被辐射和暗能量双重作用下玻璃化的岩石碎屑构成,每个沙粒都像一面小小的镜子,折射出不同世界线的创伤画面:TE-001 实验室的爆炸中,苏哲为了保护她而被掉落的钢筋砸中后背;TE-316 伦敦眼的坍塌现场,陈昊的机械臂被断裂的钢梁压住,他却笑着让其他人先走;TE-924 废土的焦黑土地上,王婶抱着受伤的孩子,用身体挡住暗能量的攻击……

老周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红色的警示灯在他的臂甲上疯狂闪烁。他的瞳孔在接触这些画面的瞬间放大,呼吸变得急促:“是‘记忆污染沙’,别看太久,会被拖进幻境!” 他迅速用机械臂上的防护板挡住叶凡的视线,“这些沙粒能读取人的记忆,然后放大其中的痛苦,让你永远困在里面。”

距离意识囚笼还有 500 米时,原本平静的沙丘突然隆起,像有什么巨大的生物要从地下钻出来。暗能量组成的沙暴从地底喷涌而出,那些沙粒不是向下落,而是向上飞,形成一道黑色的龙卷风,朝着叶凡和老周的方向袭来。叶凡迅速将孩子给的中和剂注入稳定器,淡紫色的光盾在她面前展开,像一朵盛开的花。光盾勉强挡住了大部分沙粒,但那些从沙粒中钻出的意识残影却能穿透光盾 —— 是 TE-924 牺牲的观测者们,他们的虚影带着痛苦的嘶吼扑来,脸上的表情扭曲,指甲划过光盾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在控诉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们。

“他们被囚笼控制了!” 老周的机械臂射出钢索缠住最近的一个虚影,那是小赵的虚影,他的胸口有个巨大的伤口,正是被暗能量刃刺穿的地方。“用青铜密钥的光芒照他们!”

叶凡举起密钥,淡紫色的光流从密钥表面涌出,扫过那些虚影。光流接触到虚影的瞬间,他们突然停滞,脸上的痛苦表情渐渐褪去,瞳孔里闪过清醒的光芒。王婶的虚影甚至伸出手,轻轻推开叶凡,帮她挡住身后袭来的沙粒,自己却在光流中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颗光粒融入密钥,让密钥的光芒更亮了一分。

意识囚笼的七道暗能量环正在缓慢收缩,每道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环上缠绕着不同世界线的记忆光带,那些光带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记忆类型:红色的是愤怒,蓝色的是悲伤,黑色的是绝望……

叶凡触碰第一道环的刹那,剧烈的头痛让她跪倒在地,眼前阵阵发黑。TE-001 实验室的爆炸画面像潮水般冲进脑海,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混乱的瞬间:巨大的轰鸣声、灼热的气浪、飞舞的碎石…… 她看见年轻的自己被压在一块沉重的混凝土板下,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苏哲的机械义肢为了护她而扭曲变形,金属关节处冒出电火花,他却不顾自己的伤势,拼命用手搬那块石板,手上的皮肤被磨破,鲜血染红了石板的表面……

密钥在掌心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叶凡咬着牙,强迫自己将意识沉入记忆深处,不去回避那些痛苦的画面。在爆炸的火光中,她仿佛又一次抓住了苏哲的手,那双手虽然沾满了血和灰尘,却异常坚定。就在这时,暗能量环 “咔” 地裂开一道缝,透出里面更深层的环。

“还剩 28 分钟!” 老周的机械臂替她挡住第二道环的冲击,那道环散发着蓝色的光芒,显然储存着大量的悲伤记忆。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机械臂的金属表面因为承受不住暗能量的冲击而微微变形。“这道是 TE-316 的记忆,我来!” 他将机械臂插进环中,伦敦眼坍塌的画面瞬间淹没他:断裂的钢梁、尖叫的人群、掉落的孩子…… 老周却狂笑起来,笑声中混着泪水:“陈昊你看!我们赢了!孩子们的彩虹挡住了……” 他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强光,将第二道环炸得粉碎,无数细小的光粒飘散在空中,像一场微型的烟花。而老周的身体却在强光中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颗光粒融入密钥,“告诉孩子们,彩虹真的有用……”

叶凡握紧密钥冲向第三道环,这道环缠绕的是 TE-924 废土的记忆。她看见自己在焦黑的土地上跋涉,脚下的土地还残留着战争的余温,每一步都陷进松软的灰烬里。苏哲的机械义眼在废墟中闪烁,像黑暗中的一盏灯,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黑袍人的狞笑在耳边回荡,那些笑声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充满了恶意和嘲讽……

密钥的光流与她的记忆共振,那些痛苦的画面突然反转:废土下新生的嫩芽顶开焦黑的土壤,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苏哲义眼中的光芒不是绝望,而是希望;牺牲者们最后的微笑里,带着对未来的期盼…… 暗能量环在这些反转的记忆中逐渐溶解,露出后面更加收紧的第西环。

第西道环、第五道环、第六道环…… 叶凡一道道地破解,每一次都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她的衣服被暗能量撕裂,身上布满了伤口,流出的血滴在密钥上,与光流融合在一起,让密钥的光芒越来越亮。当第七道环裂开时,叶凡己经浑身是血,视线都有些模糊,但她知道,自己离苏哲越来越近了。

苏哲所在的辐射尘核心近在眼前,这里的辐射强度是外面的十倍,空气浓稠得像液体,吸入肺里带着灼烧般的疼痛。他的机械义肢几乎完全溶解,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暗能量链深深嵌进锁骨,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淡紫色的光粒 —— 那是他的意识正在消散的迹象。

“别过来……” 苏哲的声音气若游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囚笼会…… 会传染你的记忆……”

叶凡没有理会他的劝阻,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密钥插进囚笼锁芯的瞬间,稳定器的警报变成绝望的尖啸,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警告!辐射尘核心的坍塌时间提前到 90 秒!90 秒后将发生剧烈爆炸!”

她扑过去抱住苏哲,密钥的光流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像一条温暖的河流,修复着他被腐蚀的身体。苏哲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投射出最后的坐标:“TE-012 的核心…… 有病毒原始样本…… 摧毁它……”

90 秒的倒计时在稳定器屏幕上跳动,红色的数字刺眼而绝望。叶凡拖着苏哲冲向核心,他的身体很沉,几乎没有意识,但叶凡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辐射尘在身后形成黑色的巨浪,那些暗能量颗粒像有生命般追逐着他们,不断撞击着叶凡的光盾。她的稳定器光盾不断被巨浪拍碎,又在密钥的光流下重组,每一次重组都消耗着大量的能量。

距离核心还有三步时,苏哲突然推开她,眼神变得异常清明。他的机械义肢插进核心的瞬间爆发出强光,那光芒不是暗能量的黑色,而是纯净的白色,像一颗小型的恒星。“我来定住它…… 你快走!” 他的身体在强光中与核心融为一体,暗能量巨浪在接触强光的瞬间停滞,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核心里那颗跳动的黑色球体暴露出来 —— 那就是病毒原始样本,它在强光的照射下不断收缩,表面的血管状纹路清晰可见。

叶凡将青铜密钥狠狠砸向球体,密钥与样本碰撞的刹那,所有世界线的记忆光粒突然汇聚,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TE-012 的沙粒停止折射痛苦画面,开始映出新生的景象:TE-001 的实验室重建,工人们正在安装新的对撞机;TE-316 的伦敦眼重新亮起,孩子们在下面放风筝;TE-924 的樱花重新绽放,观测站的人们在树下欢笑……

当她抱着失去意识的苏哲冲出通道,TE-924 的樱花雨正落在他们身上。淡紫色的花瓣沾在苏哲苍白的脸上,像给了他一丝生气。稳定器显示所有世界线的病毒样本己被摧毁,但苏哲的意识频率仍在微弱波动,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叶凡将额头抵着他的机械义眼,密钥的光流顺着两人的接触持续注入:“苏哲,醒醒。” 她的声音带着泪,却无比坚定,“我们还有很多世界线没去看,还有很多樱花没一起淋过……”

稳定器的屏幕上,新的坐标正在缓慢亮起,那些坐标代表着新的未知世界线,也代表着新的希望。叶凡知道,危机或许还未结束,极端派可能还有残余势力,病毒也可能还有变异的可能,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那些牺牲者用生命守护的希望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辐射尘,没有拆不开的意识囚笼。

樱花雨落在苏哲的睫毛上,他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像在回应这个充满希望的世界。叶凡笑了,泪水混合着樱花雨,从脸颊滑落,滴在苏哲的手上,带来一丝温暖的触感。她知道,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在无数个世界线里,在漫天的樱花雨中,永远不会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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