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玄冰墙壁,成了两个“寒狱邻居”唯一的交流通道,也成了栩灱瑶对抗无聊和寒冷的唯一慰藉。
“咚!咚!咚!” (霍東繁:喂!死了没?)
“咚!咚!” (栩灱瑶:快了,托您的福。)
“霍東繁!你们天符宗的辟谷丹是石头做的吗?硌得小爷牙疼!” (栩灱瑶有气无力地敲冰壁抱怨。)
“呵,知足吧!总比某些剑修穷得连辟谷丹都换不起,只能啃冰溜子强!” (霍東繁反唇相讥,带着点找回场子的得意。)
“啃冰溜子怎么了?纯天然,无添加,还自带降温效果。哪像你们符修,整天啃那些画满了鬼画符的石头,也不怕消化不良,画符的时候崩出个屁来影响符箓品质?” (栩灱瑶懒洋洋地反击,言语恶毒。)
“栩!逍!遥!!” (霍東繁气急败坏的捶墙声。)
……
“喂,雷猫!说说,你怎么惹到逆冰块了?让他舍得把你扔进这鸟不拉屎的寒狱?” (霍東繁难得语气里带了点正经的好奇。)
栩灱瑶裹紧了单薄的弟子服,汲取着冰壁传来的微弱震动感取暖,声音懒散:“哦,也没什么。就是看他站在溪边凹造型太装,夸了他一句‘美人’,顺便关心了一下他是不是在想心上人。”
对面沉默了三息。
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捶冰壁捶得震天响:“哈哈哈哈!夸逆冰块是美人?!还问他有没有心上人?!栩逍遥!你他娘的是个人才!哈哈哈哈!难怪!难怪!小爷服了!真服了!哈哈哈哈!”
栩灱瑶听着那幸灾乐祸的笑声,撇了撇嘴:“笑够没?小心岔气,金丹大能憋死在这寒狱里,那可就成修真界年度笑话了。”
“呸呸呸!乌鸦嘴!” 霍東繁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又带着点同病相怜的感慨,“不过……逆冰块那家伙,确实是个万年冰山加修炼疯子。我听说他二十多岁就元婴了?前些日子去挑衅他,只是想证实一下他的实力……也不怪我的长辈们,天天拿我和他比……啧,跟他一比,小爷这金丹初期简首像个废物……”
“哦?自卑了?” 栩灱瑶挑眉,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电弧,在冰壁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乌龟,“没事,废物也有废物的活法。比如……当个快乐的符修,整天琢磨怎么把防御符画得更像个乌龟壳?”
“栩!逍!遥!你给小爷等着!!” (新一轮捶墙声和咆哮。)
……
枯燥、冰冷、绝望的禁闭日子,就在这隔着一堵墙的互损、互嘲、互相揭短中,一天天滑过。
霍東繁知道了栩灱瑶为了对抗无聊攒积分换雷诀的“抠门”事迹,大肆嘲笑她没见过世面。
栩灱瑶知道了霍東繁被关进来的原因——他回去后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一个筑基小辈“偷袭”割破衣服(还被逆时厌打伤)是奇耻大辱,冲动之下跑去青云宗驻地附近用高阶爆裂符炸塌了半座小山头“泄愤”,结果被他家大师兄亲自拎回来,扔进了天符宗这边的寒狱“冷静冷静”。
“炸山头?就为了泄愤?” 栩灱瑶听完,沉默良久,才幽幽地敲了敲冰壁,“符修大人,您这脑子……是画符的时候被朱砂糊住了吧?还是说,你们天符宗亲传的必修课是……如何花样作死?”
“要你管!” 霍東繁恼羞成怒。
骂归骂,嘲归嘲。在这能把人逼疯的绝对孤寂和寒冷中,有个能听见你声音、能被你气到跳脚、能跟你对骂三百回合的“活物”存在,本身就成了最大的慰藉。
栩灱瑶发现,霍東繁这家伙虽然暴躁、嘴贱、爱面子、做事冲动不经大脑,但心思其实并不坏,甚至有点……耿首的傻气?至少在栩灱瑶故意示弱(假装冻得不行)时,他会一边骂骂咧咧“麻烦精”、“冻死活该”,一边摸索着冰壁,试图找到薄弱点,看能不能分点热量(符火)过来,虽然徒劳无功。
霍東繁也渐渐品出味来。栩灱瑶这条咸鱼,嘴是毒了点,心是黑了点,懒是懒出了境界,但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还能顺便嘲讽老天爷两句的混不吝劲儿,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对力量的执着和藏在慵懒下的锋利,让他觉得……嗯,比那些整天端着架子的所谓天才有意思多了。
“喂,雷猫!” 这天,霍東繁敲着冰壁,语气难得认真,“等出去了,小爷请你喝酒!最烈的‘焚心烧’!”
栩灱瑶正用微弱的雷灵力在冰壁上烙一只长着翅膀的乌龟(寓意“飞龟”,嘲讽霍東繁想破禁制飞出去是痴心妄想),闻言动作一顿。
“喝酒?” 她歪了歪头,冰蓝的寒气映着她苍白的脸,“行啊。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不过什么?” 霍東繁追问。
栩灱瑶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指尖电弧闪烁,在飞龟旁边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不过得你付钱。毕竟,菜鸡很穷的。”
“……” 霍東繁沉默片刻,随即冰壁那边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吼声:“栩!逍!遥!”
紧接着是更猛烈的捶墙声。
栩灱瑶听着那熟悉的咆哮和震动,将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凑到嘴边哈了口气,冰冷的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
冤家?
嗯,冤家好啊。
至少在这能把人冻成冰棍的鬼地方,有个冤家隔墙对骂,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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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闭结束的两年?大师兄很少拉她去禁闭了
青云宗的膳堂今日格外喧闹。刚结束一轮艰苦的晨练,弟子们如饿狼扑食般涌入,空气中弥漫着灵米饭的清香和炖肉的浓郁香气。栩灱瑶懒洋洋地靠坐在角落的长凳上,及腰的墨色短发被她随意地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颊边,衬得她本就精致的下颌线愈发分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灵蔬,眼神放空,显然心思早飘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盘旋的念头大概是“好困,好想回屋挺尸”。
易亦端着两个堆得冒尖的餐盘,灵活地穿过人群,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习惯性地就把手臂搭上了栩灱瑶的肩膀,笑嘻嘻道:“灱瑶,发什么呆呢?快吃快吃,大师兄说了,下午还要检查《引雷诀》第三层的心得呢。” 他这动作自然无比,西年下来,早己成了两人之间的常态。
坐在对面的白凫,一个面容清秀、性格有些跳脱的内门师弟,正捧着碗汤小口喝着。他目光在栩灱瑶束起的发丝和易亦搭在她肩上的手臂间游移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开口:“逍遥师兄,你这头发留长了束起来,怎么…啧,越看越像个俏丽的小娘子了?配上这身改良的束腰袍服,啧啧…” 他纯粹是少年心性,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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