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林晚晚的脚再也不受控制，‘这该死的鞋，怎么能这么硌脚，咋想的，自己竟没有一双舒适的运动鞋，全部都是美丽刑具，我要不要再装一会，不行不行，太TM疼了，得歇一会吧’，林晚晚刚想张嘴就被打断，“这有长椅，我们休息会再继续走吧”，程述筠比林晚晚先开口，‘很好，算你有点眼力见’林晚晚面上不显，一如既往的平静：“好”，程述筠看她脸色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还是觉得好笑又可怜，形象这么重要的吗？太会装了太可爱了。林晚晚一屁股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半天不想动弹。突然想起来程述筠还在身边，自己是明星哎，立刻从向上滑起身体，抬头挺胸，端庄优雅。
程述筠在她身旁坐下，没说话。两人沉默地看着街景，夕阳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行色匆匆的路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各自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林晚晚偷偷活动了一下脚腕，脚后跟有个泡还是大泡，脚掌心也抽抽，小拇指边上也摩出泡，估计是脑子的泡全部转移到脚上来，疼得她首抽气。“怎么了？”程述筠扭过头温柔看着林晚晚，一张帅脸近在咫尺，林晚晚不自觉打量着面前的人，脸部线条流畅利落，棱骨分明，鼻梁高挺，皮肤白皙，长而密的睫毛微垂着，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不明情愫，看起来专注又无害。
“看够了吗？”林晚晚的脸唰一下红起来，美色误人啊，还是小奶狗，怎么能不心动。
“我，我，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晚晚问地磕磕巴巴，却还是自我满意地悄悄舒了口气，幸亏反应快，这不就聊起来了嘛，不尴尬不尴尬，林晚晚用冰凉的手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试图降点温。
程述筠还是温柔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藏在长椅下的双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她放下双手，撑在长椅边上，“看家里那些东西，我觉得是个挺招摇的绣花枕头？”
程述筠似乎在斟酌用词。“你嘛，很重视外表，追求完美，工作起来不要命。”他停顿了一下，视线飘向远方，“但也很孤独。”
林晚晚疑惑：“啊？”“不应该吧，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非常开朗的、大大咧咧的躺平咸鱼啊”，这也不像是自己啊，难道失忆后人格分裂了？
程述筠心疼地看着林晚晚，“可你以前不仅非常努力还不快乐”。“现在才是真的她吧，乐观、快乐、有活力”程述筠伸出手轻轻抚上林晚晚头发，林晚晚心突然不跳了，‘他，他这是什么眼神？他他摸我？有问题’，林晚晚己经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了，咬牙站起来。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下，猛地僵住，疼，太疼了。
“怎么了？”程述筠立刻察觉到了不对。“没事，鞋有点……”她想挤出一个笑，嘴角却不听使唤地抽搐，他没再问，二话不说在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林晚晚惊呼一声，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想把脚抽回来。
“别动。”程述筠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高跟鞋，看到脚后跟磨出的血痕和脚侧亮晶晶的水泡时，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都这样了还逞强？”林晚晚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天旋地转，竟被他首接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她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一着急只能用双手先把红彤彤的脸蛋捂起来，“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太奇怪了！”
“我抱你回去，要么打车，选一个。”他手臂收得很紧，语气不容反驳。打车？狗都不打。没几步就到家了，现在打车多浪费钱，最重要的是刚刚失去两千多瑞郎。林晚晚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没挣动，反而惹来更多路人的注视。她只好把脸埋进他胸口，闷声闷气地妥协：“你扶着我吧，没几步就到家了。”
程述筠将她放下，转身，在她面前稳稳蹲下，双手绅士扶着林晚晚大腿将她稳稳背起来。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卫衣传来，混着清冽的雪松香气，也让林晚晚的心跳乱了节拍，啧啧，这身材，太棒了吧。
“抓紧了。”林晚晚立刻把脸埋在他肩头。走出一段距离，周围安静了些，她才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述筠沉默了一会儿，久到林晚晚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因为承诺。”
“什么承诺？”
“以后你会知道的。”
沿街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光线下两个人的影子像一个分不开的整体。
“程述筠。”林晚晚几乎贴着程述筠的耳朵喊道，
“嗯。”程述筠被林晚晚呼出的热气弄的心痒痒，连回答的声音都有些虚。
“如果……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办？”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男人脚步顿了一下仅仅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步伐。
“那就重新开始。”“我陪你创造新的记忆，每天都重新认识我一次，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一次。”
林晚晚的鼻腔一酸，她收紧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能慢慢去寻找。但至少眼下，有这么一个人，愿意背着她走，愿意给她陪伴。也许，失忆不是惩罚。是老天爷塞给她的一份礼物，让她能以最真实的自己，重新遇见他。林晚晚彻底卸下防备，把全身的重量都交了出去。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那声音很轻，混在晚风里，却一字不漏地刺进林晚晚的心脏。
这一次？
那上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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