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星光点缀着佛罗伦萨那古老的天际线。
皮蒂宫,这座曾经见证了美第奇家族数百年辉煌与权势的宏伟宫殿,今夜,灯火辉煌。
宴会厅内,拉斐尔的《椅子上的圣母》、提香的《忏悔的抹大拉》……一幅幅在外界价值连城的艺术真迹,此刻,只是如同寻常的墙纸一般,静静地,装饰着这奢华的空间。
来自欧洲各国的名流贵族们,穿着最顶级的晚礼服,端着盛有香槟的水晶杯,在宴会厅内觥筹交错,低声交谈。一支由佛罗伦萨歌剧院首席乐手组成的小型乐队,正在角落里,演奏着维瓦尔第的《西季》。
空气中,弥漫着上流社会独有的、那种优雅、矜持,却又充满了疏离与虚伪的气息。
当夜神月一行人,在老管家的引领下步入宴会厅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看着这几位年轻的东方面孔,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般的、属于“旧贵族”对“新面孔”的好奇与挑剔。
“哦,我亲爱的夜先生,阿尔迪尼先生!欢迎,欢迎来到我这小小的陋室!”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但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狐狸般精明光芒的老者,拄着一根镶嵌着巨大蓝宝石的文明杖,热情地迎了上来。
他,便是美第奇家族的当代族长,弗朗西斯科·德·美第奇。
晚宴,随之开始。
一道道菜品,被侍者们如同艺术品般,端了上来。
低温慢煮的小牛脸肉,被塑造成了一朵绽放的玫瑰;用分子料理手法制作的鱼子酱,被点缀成了夜空中的星辰;甜点,则是一座用巧克力和糖霜,微缩复刻的圣母百花大教堂。
每一道菜,都摆盘精致到了极致,充满了令人赞叹的、繁复的技巧,仿佛根本不是用来吃的,而是应该被放进博物馆的展柜。
然而,当塔克米将一小块“玫瑰牛脸肉”送入口中时,他的眉头,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
味道,很标准,很和谐。
但,也仅此而己。
那味道,就如同这场晚宴一样,华丽、精准、优雅,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灵魂与温度。
“夜先生,您看。”弗朗西斯科族长,仿佛没有察觉到塔克米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依旧热情地,指着墙上的名画,高谈阔论。
“真正的‘美’,是需要沉淀的。它需要高贵的血统去传承,需要悠久的历史去滋养,就像我们佛罗伦萨一样。”
他的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落在了塔克米的身上。
“阿尔迪尼先生,我听说,您家族的餐厅,在佛罗伦萨,也只是一家小小的、平民化的家庭餐馆,对吗?真是令人钦佩,平民的努力,有时也能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这番话,看似褒奖,实则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贵族对平民的傲慢与暗讽。
伊萨米听得脸上己经露出了怒意,但塔克米,却只是抬起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弟弟。
他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继续品尝着眼前那道道“精美”的菜肴,眼神平静如水。
在经历了夜神月那场“灵魂特训”之后,他的内心,早己变得无比的沉静与坚韧。这种程度的言语挑衅,己经无法再动摇他分毫。
他只是一个安静的观察者,观察着这场虚伪的“美”的盛宴。
终于,当晚宴进行到高潮时,全场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一束追光,打在了宴会厅中央的小舞台上。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一个戴着华丽的白色羽毛面具、身穿复古的、金丝滚边的中世纪贵族礼服、身形修长而又优雅的男人,缓缓地,走上了舞台。
他一出现,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他,就是“艺术家”。
他以一种近乎于主人的姿态,优雅地,向众人行了一个屈膝礼,然后,拿起了麦克风。
他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充满了磁性,却又带着一丝病态的、神经质的腔调。
“感谢各位,来参加这场,为迎接新朋友而举办的、小小的聚会。”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精准地,落在了塔克米的身上。
“为了让远道而来的朋友,能更深刻地,体会到佛罗伦萨的‘美’。我决定,将我与阿尔迪尼先生之间的厨艺交流,放在明晚,于我最心爱的地方——乌菲兹美术馆的波提切利展厅,正式举行。”
全场哗然,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
在乌菲兹美术馆,在《维纳斯的诞生》真迹面前进行食戟?这是何等疯狂而又浪漫的念头!
“艺术家”抬起手,享受着众人的欢呼。
然后,他宣布了这场对决的主题。
“食戟的主题,便是——‘新生’。”
“我要求,我们双方,都必须以波提切利先生那幅不朽的旷世名作——《维纳斯的诞生》,为唯一的灵感源泉,创作出一道,足以匹配它的……”
“……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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