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苏静好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我的目光烫到,慌忙低下头,在宫女的搀扶下,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暖亭。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她!离她越远越好!魔鬼!】
这一幕,恰好被梅林那边回头的弘历和娴妃看到。
弘历皱了皱眉。娴妃那拉·淑慎则款款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纯妃妹妹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受了惊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她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长姐般的关怀。
然而,就在她靠近暖亭的刹那,凤凰簪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热感!同时,一个清晰、冷静、带着强烈野心和算计的声音,首接灌入我的脑海:
【纯妃这废物,看来是被皇后吓破胆了。也好,少了个碍事的。高晞月死不足惜,倒是腾出了位置。富察容音……她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支簪子……皇上似乎也颇为忌惮。永琏虽然体弱,终究是嫡子……要想登上后位,永琏……必须不能成为阻碍。还有皇上对她的态度……微妙。或许……可以利用皇上的这份忌惮?或者……让永琏彻底好不起来?张院判似乎对她忠心耿耿……】
好一个“端庄贤惠”的娴妃!心思竟比苏静好还要深沉狠毒!她不仅觊觎后位,竟也把主意打到了永琏身上!甚至想利用弘历对我的猜忌!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席卷全身!比面对高晞月和苏静好时更甚!因为她的威胁,更隐蔽,也更致命!她背后有家族势力,有弘历的“敬重”,还有那份深藏不露的毒辣心机!
我强压下翻腾的怒火,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疲惫和脆弱,轻轻咳嗽了两声:“劳娴妃妹妹挂心,本宫无碍。纯妃大约是病久了,心思重了些。永琏有些困了,本宫先带他回宫了。” 我抱起有些昏昏欲睡的永琏,不再看娴妃那张伪善的脸。
“恭送皇后娘娘。” 娴妃屈膝行礼,姿态无可挑剔。她心底的盘算却未停:【富察容音……你的弱点,太明显了。那个病秧子儿子,就是你最大的软肋。咱们……走着瞧。】
回长春宫的路上,寒风似乎更刺骨了。永琏在我怀里睡得不安稳,小眉头微微蹙着。我将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高晞月死了,苏静好离死不远,可新的毒蛇又吐出了信子。这一世,似乎改变了永琏落水即夭的命运,似乎更快更狠地清除了明面的敌人。但深宫倾轧的本质没有变,对后位、对嫡子的觊觎没有变,帝王那多疑而凉薄的性子……更没有变!
弘历对我的忌惮,娴妃那拉氏的野心,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下来。仅仅依靠凤凰簪的神异和雷霆手段清除敌人是不够的。我必须拥有更稳固的根基,更无可动摇的地位!让任何人,包括弘历,都不敢轻易动我和永琏分毫!
“明玉,” 回到长春宫,将永琏安顿好,我唤来心腹,声音低沉而决绝,“去请本宫的母亲富察夫人,明日递牌子进宫。就说……本宫思念母亲,想与母亲说说体己话。”
“是,娘娘。” 明玉立刻应道。
富察夫人,我的生母,出身名门,智慧通透,更有着盘根错节的宗族关系网。富察家在前朝的势力,该动一动了。为了永琏,为了我富察容音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家族的力量,必须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
次日,富察夫人入宫。屏退左右,只有我们母女二人。
“母亲。” 看着母亲担忧而心疼的目光,我强撑的冰冷外壳有了一丝松动。我将入宫以来的种种,高晞月的毒计,苏静好的暗算,娴妃的野心,以及弘历微妙的态度,选择性地告知了母亲,隐去了凤凰簪的神异,只强调自己因永琏落水而性情大变,洞察了奸佞。
富察夫人听完,久久不语,眼中先是震惊、愤怒,继而化为深沉的忧虑和决断。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的儿!苦了你了!这深宫……竟如此吃人!” 她眼中闪过厉色,“你放心!富察家,永远是你和永琏的依靠!你阿玛(父亲)和你兄长在前朝,并非毫无根基!高家倒了,空出来的位置,咱们富察家要争!那拉氏想出头?哼,也得问问我们满洲的老姓答不答应!”
母亲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富察家这头沉睡的雄狮,终于要为了守护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亮出獠牙了。
“还有,” 富察夫人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狠绝,“那个纯妃苏氏,既然己是个废人,留着也是祸患。不如……”
“母亲,” 我打断她,眼中寒光一闪,“她……活不了多久了。女儿自有安排。让她‘病逝’,比我们动手更干净。” 凤凰簪的力量加上张院判的药,苏静好的身体和精神早己被摧垮。她离油尽灯枯,只差最后一根稻草。
富察夫人看着我眼中那陌生的冰冷和掌控一切的笃定,微微一怔,随即欣慰又心酸地叹了口气:“我的儿……你长大了。好,娘听你的。需要家里做什么,尽管开口!”
有了家族的明确支持,我心中大定。接下来,便是全力对付娴妃那拉·淑慎和……化解弘历的忌惮。
苏静好的“病”,果然如我所料,一日重过一日。她彻底陷入了谵妄和恐惧之中,整日胡言乱语,时而尖叫高贵妃索命,时而哭喊着皇后饶命,时而惊恐地说有凤凰在啄她的心肝。钟粹宫如同鬼域。太医束手无策,只说是“失心疯”、“邪祟入体”。弘历去看过一次,被她疯癫恐怖的样子惊到,厌恶地拂袖而去,只吩咐好生看管,不许她再出来惊扰宫闱。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苏静好终于走到了尽头。据看守的宫女说,她死前瞪大着惊恐的双眼,指着空无一物的房梁,尖声叫着“凤凰!烧死我了!”,然后便断了气,死状极其扭曲可怖。消息传来,弘历只淡漠地批了“按妃礼葬”。曾经清丽脱俗、心思缜密的纯妃,就这样在无尽的恐惧和世人的唾弃中,结束了她恶毒的一生。
第二个障碍,也彻底清除了。
后宫接连折损两位高位妃嫔,且都死得不算光彩,一时间风声鹤唳。娴妃那拉·淑慎收敛了许多,行事更加“端庄谨慎”,对我也愈发“恭敬”。她甚至主动提出,要亲自抄写佛经为永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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